第5部分 (第2/4页)
散文的缘故,一支笔舞得更加好看,妙趣横生而更见作者才情;第四期上是散文《道路以目》,写路边见闻,虽然有点思想,但总的来说写得拉杂、无趣,有凑字数的嫌疑。当然胡兰成不会因此而降低对张爱玲的好感与兴趣。张爱玲在文中竟也以“穷亲戚”为喻,这与他的是巧合呢,还是迎合?这又令人悬测。作品之外,杂志上还登了一帧张爱玲的小照,胡兰成终于抑制不住向往之心而离宁赴沪,去见张爱玲。
《天地》每期都有张爱玲的作品,持续了整整一年。其后的中断也不是真正的中断,而是苏青又创办了《天地》的姊妹刊物《小天地》,张爱玲将作品移过去两期,接着又回来,直到1945年5月为止。
张爱玲给《天地》的散文,多是一些不过于严肃、重大、理性的话题,内容常是切身、轻松、隽巧的。与她发在《杂志》上的作品相比,可以看出她对《杂志》如对师长,对《天地》则似姐妹。对前者用的是敬重,对后者求的是亲切,“叨在同性”的亲切。这是《天地》的风格使然,也是张爱玲对它的定位。
张爱玲不但为《天地》撰稿,还为它配插图,设计封面。苏青写的一篇《救救孩子》,题头即有张爱玲的画: 一个两岁左右的小胖囡,一边一只羊角辫支楞着,一脸担惊受怕的表情,一只手扒在栏杆上,上嘴唇就也搁在栏杆上,可怜极了。《天地》第11期到14期的封面就是张爱玲设计的,画面有天有地,与杂志名相称,天上有几片云,地上仰卧着的大概是一尊佛的头颈,简洁而浪漫生动。
除了《“言语不通”之故》之外,胡兰成在《天地》上的作品还有四五篇文章;他还为苏青的天地出版社办的另一小型文学刊物《小天地》写过几篇文章,包括《谈谈苏青》。
三人行(1)
苏青很尊敬张爱玲,张爱玲也很喜欢苏青——胡兰成与苏青也很好,与张爱玲也很爱——在三人看似水*融的关系下,是各人怀揣的复杂而微妙的心理
胡兰成当初由《天地》惊见张爱玲之才,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她结识,于是从南京赶到上海去。那天他出了车站不先回家,径至苏青编辑部,却对前来的目的一时按下不表。胡兰成后来在*里说当时苏青见了他“很高兴”。
苏青高兴,固然是为朋友终于平安,也应包含朋友一平安了就来看她而带来的喜悦。所以胡兰成此时不提张爱玲,他是怕扫了苏青的兴。而后胡兰成与苏青一同上街吃饭,仍不提张爱玲。饭毕到了苏青寓所,这才提出想见张爱玲——是将苏青的兴致安顿妥帖了,方姗姗启齿。
“张爱玲不见人的。”苏青这样回他一句。她说的是实话,可是其中也多少带了点情绪。先前胡兰成读《封锁》,喜不自胜,写信来问,苏青就曾回他一句:“是女子。”近于抢白。胡兰成向苏青要张爱玲住址,苏青“迟疑了一回”才写给他。
张爱玲不热衷与人交往,除了她觉得自己待人接物方面“惊人的愚笨”外,更主要的是“在没有人与人交接的场合”,她“充满了生命的欢悦”。而她的读者是她最不愿意见的人,这一点她晚年尤甚,至死不渝。她一定与苏青打过招呼,不要对一般读者泄露她的住址。苏青的迟疑,当应有此原因;而且从苏青自己的意愿来说,也未必情愿胡兰成去见张爱玲,因为她对胡兰成的男人性是了解的。
可事情的发展还是大大出乎苏青的预料。胡兰成按址上门,吃了张爱玲的闭门羹,苏青尚未来得及心下大快,次日张爱玲就成了胡家的座上客,而且首次会面便长谈不可止!苏青若知道了,恐怕会大诧其异。
胡兰成与张爱玲是二月里才相识的,春天尚未结束,两人就已经如火如荼了。苏青看在眼里,心情应该复杂。不论作为朋友,还是同为女人,她都不免会为张爱玲担心。不是担心胡兰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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