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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像是來就診,甚至不像病人家屬,倒像位等人噎氣的死神。
就算一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生病或是家中有人生病時,都期望能有神明庇佑,於是這二位的氣質可能放大街上只能搏個回頭率,在醫院裡就有些令人心存敬畏了。
以至於兩人離開很久,病房裡還是悄無聲息。
銅錢在荀若素的掌心翻來覆去盤玩了一陣,她的手靈巧秀頎,沒有薛彤那般保養精細,指腹還有幾個柔軟的繭子,就是常與硃砂筆和銅錢打交道磨出來的,但指尖翻動,一枚銅錢翻出了十幾種花樣,看得薛彤有些趕不上趟。
薛彤將掌心壓上去,「你這麼心煩?」
「白天的時候,我給繆軒軒卜過一卦,他這一關並不要緊,只是看著兇險,我又以這枚銅錢綁了他一半噩運,大概明天就能轉危為安。」銅錢被壓住,冰冷的躺在手心。
荀若素道,「只是我方才撿起這枚銅錢時,有股巨大的悲傷洶湧而來。這背後主導之人似乎並不想害軒軒,而是要救他?方才一瞬間,我體會到的感情過於複雜,難以甄別。」
這是她從萬人坑裡出來後才得到的技能,附著於物的情感可以絲毫不差地反饋給荀若素,她一下子容納萬人的業障也是要付出代價的——強大的共情能力並非恩賜,而是懲罰。
正在這時,薛彤的電話響起來,一個低沉的男聲道,「您需要的資料已經全部放到辦公室中,另外電腦連接內網,已經給您開放了權限,有些東西可以直接查找。」
「知道了。」薛彤將電話掛斷,那邊明顯還想說些什麼,可惜被忙音堵了回去。
「先回辦公室吧,」薛彤道,「以殺人的方式來救人,這鬼也算別出心裁。」
資料的確是全部送到了,堆在辦公桌上也沒分類,看樣子來送東西的人是隨手一丟撒腿就跑,因此還有幾張紙掃落在地。
幸好資料並不多,只裝了三個文件夾,否則整理起來又是新的麻煩。
做事的人很注重細節,三個文件夾上都寫了日期和名字,這裡的資料有些是醫院內部留存的,也有一部分目擊者和家屬的口述,還有警方留下的一些調查軌跡。
這麼短的時間里能做到這種程度,薛彤已經很滿意。
不過整理資料是為了醫院自己好,不管是誰如此盡心盡力,薛彤都不需要額外付出代價。
荀若素翻開其中一頁,上面記載著自殺者的基本資料——
關雲年,男,二十二歲,常年受抑鬱症困擾,同時患有雙向情感障礙,自十七歲發病至今,一直在本院神經科接受治療,由薛明輝主任負責。
雖精神狀態不穩定,但關雲年很有天賦,十九歲時因記錄自己的發病狀態,編著成書,獲得本市優秀青年獎,隨後因為成績優異,被醫科大學錄取,主修心理學。
在錄取問題上,關雲年病情多次反覆,很難進行正常社交,學校曾經猶豫,後因薛明輝教授堅持,並主動承擔監管責任,最終雙方達成協議,關雲年成為薛教授的病人兼學生。
荀若素繼續往下看,赫然寫著「醫院二樓08室,為薛明輝主任辦公室。」
「還有這些,」薛彤坐在辦公桌上,腳尖懸空擦過地面,她手上的文件夾打開著送到荀若素麵前,「薛明輝原本是全國知名的精神科學者,同時也是心理學權威,幾年前在省會任職,但一場意外,讓他心如死灰,就此半退,辭了工作,在清渠縣醫院掛個名,偶爾帶帶學生。」
資料上顯示,五年前,薛明輝家中發生火災,他的一雙兒女連同妻子都被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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