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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兩世人,楊陌第一次對她用「我」字。

一瞬間,她心中就像被風吹動的柳葉軟軟一盪,繼而微痛,眼前就泛起之前的場景。

美酒廣樂之中,金石絲竹之間,賈后安平建王皇上一家子樂樂融融,而楊陌身為太子,卻好像是被遺棄的那一個。

她紅著臉,滑進了池中。

汩汩清泉翻湧如一隻只白玉圓環,一隻沉下,另一隻又浮起,好像她那日起伏不定,不知所託的心。

楊陌雙眸便潮潤地亮起來,好像春天的小草終於暖和過來,從冰冷的地上冒出了頭,迎接著陽光。

他向她一步步邁過來。

泉水好像盛放在空中的白色凌霄花,一朵朵飛揚著,空氣中仿佛生起了一道道的小彩虹。

薄薄的粉色衫子浸了水,牢牢地裹在她纖細玲瓏的身上。

她仿佛眩暈了一樣,不敢抬頭。

腰被牢牢地環住,一隻修長冷白的手指,輕輕扶住了她的下頜,抬起來。

翕動不安地眼睫空隙中,她看見他近在咫尺的唇,他沉默了一會兒,慢慢地鄭重地貼了過來。

那種吻法,好像是在吻一道空中的彩虹,仿佛稍微重一些,便擔心破碎了。

她五臟六腑都好像捲成了一團,只得緊緊地攀附著他。

……

想到這裡,盈兒只覺得心口仿佛升起了一團火,又藏著一把心酸的冰。

她這個人呀,兩世為人,還是輸在一個心軟上。

心忙意亂,她伸手想去取一杯冰酸梅湯,忘了自己是太子妃,這種事自有人伺候。

不想小几離得略遠,她伸手夠不著,旁邊伺候的筐兒忙叫了一聲:「娘娘,我來。」

她心頭一驚,手上一亂,竟把放在近前的一碟子切好的果盤全給掃在地上。

「哐當」一聲,眾人都朝她瞧來。

她頓時羞愧萬分,恨不能把頭埋進肚子裡。

筥兒倒是機靈,撲通往地上一跪,道:「奴婢伺候不周,領娘娘的罰。」

她忙尷尬萬分地揮了揮手。

筥兒忙跪在地上,飛快地去收拾地上的東西。

筐兒也趕緊把盛了酸梅湯的琉璃杯遞到她手中。

「哼……也不知道是誰,這般笨手笨腳的,攪擾了父皇的壽宴,誰擔當得起?!」

安平的聲音不大不小地傳來,剛剛夠她聽得清清楚楚。

盈兒:……。

等眾人目光移開,才聽楊陌低聲問:「你剛才想到了什麼?臉紅成那樣?」

盈兒:……。

羞憤欲死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心情。他不是在專注看戲麼?怎麼知道她在東想西想,想到臉紅?!

「你……你不看戲,看我……我做什麼?!」結結巴巴,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

「你好看些。」

盈兒:……。

好容易表演告一段落,開始獻壽禮。

先是各國使臣,元龜象齒,大賂南金,玲瓏滿目。

再有各地方官員進獻各地特產,有瓜有菜,有果有木。

安平趁機又陰陽怪氣地說了她一句:「也不知道太子妃所種與之相比如何呢!」

盈兒懶得跟她計較,只道:「這些瓜菜自然都是萬中選一的,我地里的哪裡比的上。」

安平才哼了一句,沒再說什麼。

最後是在京重臣,皇室宗親一一獻畢。

終於輪到建王。

建王便十分得意地站起來,拱手道:「抬上來。」

一時就有太監抬了只紅布覆裹的足有丈長的方形箱子上來。

只聽得那箱中多多作響,盈兒也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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