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页)
。缓慢的山坡上,几十排老朽而湿润的青岗木木桩呈人字型相互靠在一起,一根很长的木头以横梁的形式固定在人字形木材下面。青岗木木桩上的缝隙中有很多新生的木耳,斜阳下,晶莹剔透,光滑柔嫩。院坝的四周还有几个木架,上面挂着粉条,微风中轻轻摇曳。
几个女工在几排木桩前采摘已经成熟的木耳。几个工人在剔枝、截杆和接种。其他几个工人背着背篓哼哧哼哧地走进院来,他们在屋檐台阶上放下背篓,小心翼翼地取出载满水的水缸。他们把水盛进旁边的大水桶里。
少女孙小纯提着一只空桶走过来,她将水桶添满,摇摇晃晃地走回去。她把水添进喷雾器中,艰难地背起来,她开始给木耳喷水。孙小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但疲惫掩饰不住她面容的清秀和窈窕的身体。
朱厂长站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打招呼:“小孙,喷均匀点哈!”
孙小纯答应:“哦!”
一会儿,一辆柴油发动机小农用货车“哒哒哒”地冒着黑烟驶进来,停在院坝中,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下了车。
一个中年男人闻声从“厂长办公室”走出来,他就是朱厂长朱四清,背篓村头号企业家、首富,他是背篓村惟一既穿西装又打领带的人。
小货车驾驶员叫了他一声:“四叔!”
驾驶员叫朱康平,按照四川方言,都叫他平娃子,这厮长得就像一堆垃圾。这倒不是他的错,可是长得像一堆垃圾堆还不爱收拾就是他的错了。他的头发永远是乱鸡窝,他的脸永远是灰扑扑的,他的牙齿永远是焦黄色的,他的指甲永远是黑乎乎的,他的西服永远是皱巴巴的,他的身上永远是臭烘烘的。
平娃子从孙小纯身边过的时候,停下来看着她莫名其妙地笑。客观地说,这个邋遢的家伙笑比不笑难看,因为既要挤出满脸皱纹,把脸都笑烂了;还要要露出焦黄牙齿,污染空气几里地。果然,孙小纯被熏得背过身去,她油然生出无名怒火,突然把水喷得很猛,一朵木耳被拦腰冲断了。
忽然,厂长办公室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朱厂长让装车了!”
孙小纯放下喷雾器,和院里的几个人开始从一间屋子里向小货车上搬运封好的木耳袋子。朱厂长和他侄子平娃子站在屋檐下看着。
平娃子对工人说:“把车厢里的煤渣子扫一扫!”
朱厂长对孙小纯说:“小孙,今天还是你跟平娃到镇上去送货。”
孙小纯不愿意地说:“我不去了,水还没有洒完,粉条还没晒。”
朱厂长说:“让他们干嘛。”
孙小纯又说:“我不舒服。”
朱厂长开玩笑似地说:“年纪轻轻的,不舒服?哪儿不舒服?你不舒服,正好让平娃带你上镇卫生院看看,就舒服了。”
其他人在笑。
孙小纯“啪”地将工具扔下去,转身就走进小屋里。
半小时后,蜿蜒、窄小而陡峭的乡村公路上,一辆小农用货车蜗牛般小心翼翼地爬行,声音呜咽,尘土飞扬。车厢上装着木耳和粉条箱子,远远高出车厢,用麻绳固定,但还是左一晃右一晃,摇摇欲坠。
驾驶室里坐着平娃和孙小纯,两人也摇摇晃晃。
平娃开着车,嘴里衔着一只烟。孙小纯表情冷淡,盯着窗外。
平娃问:“咋啦?”
孙小纯反问:“啥子咋了?”
平娃抱怨:“没咋,垮着个脸干啥!”
孙小纯突然被烟呛得咳嗽。
平娃问:“你就不晓得打开窗子?”
孙小纯没有理睬,平娃身体俯过来开车窗。趁机摸摸孙小纯的手,孙小纯手上瞬间一片乌黑。
孙小纯呵斥:“你开你的车!”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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