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说,“赫达可是让巴赫吉从她的手指缝里溜走的。”
“因为他根本配不上赫达。”
“可现在人家已经结婚,过上了好日子,而赫达的大好光阴就这么白白流走了。”
爷爷像被困在笼中一般焦躁地来回踱步,很少见到他如此不安。他时不时地拎一拎皮带,提一提裤脚。接着他在我面前停住,望着我说:“赫达还是我的小宝贝呢。”
妈妈显得哭笑不得。“小宝贝……”
从儿时起,我们就习惯了他们当着我们的面讨论问题。他们会坦白地讲出最好的和最坏的情况,有时候这些话的确伤人。
爷爷回到他的长椅旁边,就着烟嘴吸着水烟袋,沉默不语,就像沉浸在玻璃罩里那咕咕的水声里。
妈妈缓和了一下口气:“你本可以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傲气十足的女人。”
“你总不能对一个亲戚施压啊。”
“你把那个恶婆娘称作咱们的亲戚?”
“她以后就是玛丽的婆婆啦。”
“她能当成玛丽的婆婆,那我的兄弟们也能从约旦回来了。”
“他们可不愿意放弃在约旦的生活呢,至少在那儿不会有人冲他们喊‘野狗,滚出去’。而且玛丽已经决定了。”
于是妈妈和我都看了看玛丽。玛丽板着脸。妈妈觉得这一切实在匪夷所思。
即使我希望结局有所不同,也决不是出于忌妒或羡慕。我爱着玛丽,而且非常羡慕她拥有的而我缺少的那些品质。此刻,我似乎觉得她正打算为了保全那些微不足道的东西,去扼杀自己最美、最重要的部分。我试着捕捉她的目光,她却故意避开了。我也无法给她什么帮助,甚至不能像法院指派给贫民的三脚猫律师那样出些笨主意。我叫道:“玛丽?”
“有人在门口。”她说。
是楼上那位邻居,他来还盛饼干的盘子。他新刮了胡子,衬衫也刚刚熨过,看上去比那天晚上精神了许多。这个盘子我已经惦记了好久,生怕我不在的时候他过来给还了。
“快进来啊,进来。”爷爷边说边请他坐到长椅边上。
他把一个蓝色背包放在地板上,坐下来,把盘子放在膝盖上,然后望着我和玛丽。现在我能肯定,他不会露出跟玛丽见过面的事儿了。在与他打交道时,玛丽的技巧的确胜我一筹。
“我的名字叫亚历克斯。”他说。
“这是赫达,这是玛丽,这是我公公。”妈妈向他介绍。
亚历克斯皱了皱眉,厚厚的镜片下,那双眼睛眯了起来。
“‘公公’是指丈夫的爸爸。”我解释道。
“啊,谢谢……那么你们的爸爸在哪里?”
“过世了。”我说。
亚历克斯把盘子递给妈妈,然后说:“饼干真不错。我还以为够吃一个礼拜呢,结果一晚上就吃完了。”
“真不知道阿布·纳赫拉是上哪儿找来的这小子。”爷爷用*语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亚历克斯又回过头来等我翻译给他听。我说:“爷爷说你人很真诚。”
“‘真诚’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想什么就说什么,事先不经过自我审查。”玛丽解释道。
《瓦地的小号》 第五章(2)
他一定听出了玛丽那戏弄的语调。“谁需要自我审查啊!”他说,“外面的审查已经够严了。”他等着我们把“审查”这个词翻译给爷爷听,接着弯腰从蓝背包里取出一只瓶子。他把这瓶东西递给妈妈,说:“请收下吧。”
妈妈推辞着:“实在不能收啊。”
“什么东西?”爷爷问。
于是亚历克斯转过头,把瓶子上的标签展示给爷爷。“伏特加,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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