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部分 (第2/5页)
一缕缠绵的笛声幽幽咽咽,散入了风中。
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转眼间已是盛夏,数月前长安的血战仿佛只是春梦一场,醒来成空,未曾留下什么痕迹。
天下事似已大定了。太子已死,吴王无意皇位,二皇子却又在陇右同西突厥鏖战未休,无暇他顾,真正在这盘棋中获胜的,却是三皇子——燕王李沐风。
这是一个从来不被大臣们看好的皇子。他年幼便性格怪癖,离经叛道,就算展现出的烁烁光华,也泛着妖异的色彩。然而等大幕落下曲终人散之际,最终站在台上的,正是燕王李沐风。
虽然无奈,毕竟只能接受。在房玄龄的极力要求下,登基大典即将举行,用他的话,这叫做“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作为李沐风来讲,这句话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长安的很多东西都要变动,这天下也一样。但这一切都以安定为前提。经过这么多年,李沐风已经完全否决了当初的想法。还政于民,还远远不是时候。
这是事实。但李沐风心中到底有无一点私心,恐怕只能是个秘密。他内心的迷团,这世界无人知晓,也无人能解。
曾经和李沐风做对的一些官员调任了,换上了李沐风的亲信。在朝臣们看来,这十分平常。但李沐风并非因为私恨,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变动,为了将来整个大唐的变动做的准备。用人们习惯的看法去掩盖事实的真像,是一个非常高妙的手段。这么多年,李沐风确实成熟了。
艳阳高照,大地仿佛丝丝的冒着烟。柳枝在微风中有气无力的摆动两下,反而更觉得燥热。这等天气,人们都竭力避开那火辣辣的日头,或者荫中乘凉,或者饮茶消暑,一贯熙熙攘攘的东西两市也变得异常萧条了。
长安城的一处宅第中,却有一人躺于后苑的青石条凳之上,任凭那阳光曝晒,竟是纹丝不动。
此人身着一身白衣,从头到脚裹的严实。若有人此刻看到他,反会疑心自己见到了一尊冰雪的雕刻。那种清然静冷的感觉,当不似个活生生的人了。
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蓦的,有人大笑道:“顾况,你这是练的哪门子神功?最好能教教我,也解了这暑气!”随着话音,有一青衫人摇着把扇子走到近前,正是昔年和顾况一同出使契丹的年轻官员钱义——钱守节。
顾况一翻身坐了起来,淡淡道:“我心里冷,晒晒太阳罢了。”
对顾况的怠慢,钱义并没有丝毫不快,他叹了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多想也是无益。如今天下大定,百废待兴,该想想如何造福百姓才是。”
顾况看了看他,冷笑道:“我只要无忧活过来,这天下兴亡也罢,这黎民百姓也罢,又于我何干?”
钱义一怔,心下虽不同意,却也不好反驳。不由笑了笑,道:“你叔父还叫我开解你,我这还没说话,便碰了一鼻子灰!”
顾况虽然连逢大变,性情未免怪癖,却终究不是不讲情理。听了钱义的话,毕竟有些过不去,便淡淡一笑道:“这好意我心领了。我叔父的心思,我也知道。只是这世间事,并不是一个明白就成了的……”
钱义点点头,找了个树荫坐下。他此刻已是吏部侍郎,却依然的不拘身份,随便找了块石头便坐。顾况更不管什么客套礼数,复又躺下,拿袖子盖住了脸,闭着眼假寐。
钱义也不急着说话。他抬头看着湛湛晴空,几朵浮云开合聚散,变化无常。过了好久,他悠悠然叹了口气,道:“人生际遇,便如这浮云,真是无常。当年我若未曾遇到燕王,怎会有今日这番境况?”
“你也如此。”钱义指了指顾况,道:“你若遇不到无忧公主,又怎么会有今日之境?当知聚散离合,都是无形无定的。”
顾况突然拢开了衣袖,直勾勾的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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