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页)

三柳站起,突然将水桶狠劲掼向空中,那水桶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跌在田埂上,“哗啦”一声散瓣了。

三柳抹一把眼泪,猛一吸鼻涕,朝十斤子走过去,像头受伤的小牛。

十斤子第一回怕起三柳来,往田中央走。

三柳下了田,紧逼过去。离十斤子还剩七八步时,竟然“哗啦哗啦”扑过去。

十斤子放下水桶,将身子正过来迎对三柳。

三柳一把勒住十斤子的衣领,样子很凶恶。

“松手!”

三柳不松。

“你松手!”

三柳反而用双手勒住。

“你真不松?”

三柳勒得更用劲。

“我再说一遍,你松手!”

三柳就是不松。

十斤子脸憋红了,伸出双手揪住三柳的头发。

两人先是纠缠,后是用力,三柳被掼倒在泥水里,但双手仍死死揪住十斤子的衣领。

十斤子往后挣扎,企图挣脱。

三柳依然死死抓住,被十斤子在泥水里拖出几米远。

十斤子低头喘息着。

三柳双手吊住十斤子在泥水里半躺着。

两对瞪圆的眼睛对峙着。

又是一番挣扎和厮打,十斤子终于将三柳甩开。

三柳浑身泥水,摇摇晃晃站起来,坚忍不拔地朝十斤子走过去。

十斤子往后退却。十斤子的水桶在水面上飘着。

三柳走过去,抓起水桶,抛向空中。

水桶落下,倾倒在水里,泥鳅全都溜走了。

十斤子猛扑过来,将三柳摁在泥水里。

三柳便抓稀泥往十斤子脸上甩,直甩得十斤子两眼看不见。

打到最后,两人浑身上下都糊满稀泥,只剩下两对眼睛不屈不挠地对望。

十斤子先撤了。

三柳却叉着腿站在田里一动不动像尊泥塑。

是蔓将他劝了回去。

十斤子回到家,遭到父亲一顿狠打:“不兴这样欺负人!”并被父亲用棍子赶上了路,“向人家三柳赔礼去!”

十斤子无奈,磨磨蹭蹭地朝前走。知道三柳这会儿肯定在蔓家,他便径直来了。

院里有哭泣声。

三柳坐在门槛上,双手抱膝,身子一耸一耸地呜咽着。

蔓没劝三柳,却也在一旁轻声啜泣。这啜泣声是微弱的,却含着绵绵不尽的苦涩、愁惨和哀怨。

站在院门外的十斤子把头沉沉地低下去。

这男孩和少妇的极有克制的哭泣声融合在一起,时高时低,时断时续,仅仅就在广漠的天空下这小小一方天地里低徊着。

过了一会,蔓说:“要么,你就不去插卡了。鸭快下蛋了,钱够用的。”

蔓又说:“要么,我去找十斤子好好说说,十斤子看上去可不像是个坏孩子。”

十斤子没有进门,顺着院墙蹲了下去……

十斤子悄悄挖开水渠,往那些已干涸的田里又注满了水后,却佯称肚子整天疼,一连三日,未到田里插卡。

第四日,十斤子才又来到田边,但还不时地捂着肚子。两人都很客气,各自从最东边和最西边一块田插起,插到最后,中间的两块田都空着。一连好几日,都是如此。最后还是十斤子先说了话:“我们都插得稀一点。”

这天,两人只隔了一条田埂插到一块儿来了。三柳从怀里掏出两根粗细适中的鸭毛管给十斤子,说这是蔓从她家鸭身上取下的,让带给他穿蚯蚓用。十斤子看了看,心里很喜欢。

论插卡抓泥鳅,十斤子自然比三柳有经验多了。坐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