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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父亲的英灵在保护,所以一昂头,一挺胸就过去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六、还债

六、还债

父亲死后不久,日本鬼子就投降了,逃难的人陆续回来了,赵坪圩又恢复了过去的繁荣。

母亲的第一个愿望,就是赶快挣钱还清安葬父亲时欠下的壹仟元钱,早日把屋契拿回来。母亲对屋契总是忐忑不安,担心夜长梦多。

母亲的女工活件件皆能,特别是棉纱纺得又快又好,别人一天纺六两(当时是十六两的秤),她一天一夜可以纺十两,净赚半斤棉纱钱。纺出来的纱有两种交换方法,一是纱兑棉花,这样就越积越多,手里永远没有现钱。二是在本地卖,但价格不高,最好的纱一斤只卖10-12块钱。如果坐火车到桂林去卖,每十市斤捆成一捆,每捆可卖200元左右。于是她决定把挣来的纱都积存起来等一个月后积成了两捆就带我一起到桂林去卖。后来走熟了,母亲还从赵坪铺买纱带我去桂林卖。

父亲死的时候我还不满八岁,但有人家九岁小孩子那么高。母亲说我吃她的奶吃到三岁,所以走路桩子稳(即脚劲)。

母亲一天都不让我闲着。我很快就学会了挑水、打柴和挖土。人家夸我干活有“架把儿”、“学得快”,这与童年时代的小伙伴石山伢子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石山伢子,书名彭石山,比我大六、七岁,是彭达家的孙子。我们是远房亲戚,因为彭达家的老婆是我祖父的堂兄何钦的女儿。

据说彭达家也是榨油的,他家财殷实,人丁兴旺,生有二男二女:大儿子叫方佬和,是石山伢子的生父;二儿子叫义佬和。两个儿子都生得方头大脸,牛高马大。

彭达家为人奸狠厉毒。有一次,一个小偷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偷吃了他的剩饭,让他儿子逮住了,彭达家不依不饶,父子三人用利器挑断了他的脚筋,丢在门前大路上。这人疼得哭天叫地,他嫌影响了他的瞌睡,就进而把他绑在梯子上,丢到圩厂塘里淹死了。

自此之后,他家就交上了厄运,他夫妻俩和两个儿子都相继暴病而死。彭石山的母亲也患了“鸭公痨”,甘虫把整个鼻梁都吃了,就留下两个黑洞洞的鼻孔,后来改嫁到弯塘口,丢下石山伢子孤儿一个,在赵坪铺过着无天管、无地收的流浪生活。

他去过许多地方,做过许多事、许多事他都会做,谋生的本领五花八门:有时给人家砍柴打猪草,打短工换饭吃;有时候又下塘摸鱼、上树抓鸟、上山抓野兔子卖钱为生;但更多的时间是到处流浪,只要有碗饭吃,他什么活都干,什么忙都帮,或等肚子饿得难受了,就去向人家讨碗饭吃,吃饱了就席地而睡。他有同情心、有爱心,但没有责任心,睡在床上擤鼻涕,甩到哪里算哪里。

他管我母亲叫舅奶奶,管我叫星满满(即叔叔),我挑水、捞柴、扯猪草、挖土种地的许多农活都是向他学的。

人的生活除了柴米油盐,吃水也很重要。水虽然不要钱买,但要人到井里去挑。自从父亲生病以后,小脚的母亲空手走路还摇摇晃晃,哪能担得起水呢?但是生活还得过,水还是每天都要喝。怎么办呢?母亲每天就用一只小提桶到井边去提,一桶只能提十多斤水。300多米的路程,中间要歇息四、五次。提到家里不但汗如雨下,而且水从小桶淌出来,把她的裤腿和鞋袜都泼湿了。

我见母亲提水这么艰难,就自告奋勇要去挑水,母亲也不阻拦。我把两个小木桶套上绳子,拿起父亲平时用的扁担就到井边去挑水。

我装上水,照着别人的样子挑上肩就走。两桶20多斤重的水,压得我伸不直腰,抬不起头。加之扁担长,我的手太短,抓不着木桶的“耳朵”,所以重心稳不住,两只装着水的木桶就在空中“打秋千”。我也不知道怎么换肩,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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