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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誠意。」南孫說。

「那是不夠的,況且,瑪琳趙在那裡等他呢。」

「是名媛嗎,比起你如何?」

「我?我所擁有的一針一線,由我自己賺取,人家一切來自世襲,你說一樣不一樣。」

「多多少少,要憑自己力氣爭取。」

「是,但你們或多或少,總有個底,至少晚上睡在父母身邊,我,要一片一片從碎屑開始收集,箇中滋味,不說也罷。」

南孫黯然。

太陽下山,船往回駛,鎖鎖站在船尾,手捧著新鮮椰子汁喝,長發披在肩上,糾纏不清地飛揚,泳衣只遮住十分之一皮膚,渾身輪廓在夕陽下捆著一道金邊,南孫連忙取過照相機,替她拍下一卷底片。第五章照片衝出來,美則美矣,明艷不足,憂鬱有餘。

南孫把照片放在書桌上。

蔣太太看見說:「好久沒來我們家了,你父親幾次三番想送個禮,都不知什麼才適合,想必任何奇珍異物都有了。難得你每年生日,她還差人送東西來,且都名貴。」

南孫笑,「有不大有記性,今年的耳環與前年那副一模一樣,都是卡蒂亞藍寶石。」

「只是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勸勸她,叫她學一門技術。」

「二十一歲才學唱歌跳舞已經晚了。」

母女談得正開心,門鈴一響,進來的是章安仁,臉帶怒意,非比尋常。

「南孫,我有話同你說。」

蔣太太只得遷就未來快婿,避了出去。

南孫說:「什麼事,面如玄壇。」

章安仁劈頭問:「你有沒有聽說這個謠言?」

南孫心頭一驚,強作鎮定,「什麼事?」

「他們說張某為你開除歐陽。」

南孫怔怔坐下。

「我不相信,同他們大吵一頓,」章安仁怒不可抑,「這種人太不負責任,隨便指一個女同學,說她同教授有曖昧關係,難道我們還找張良棟去澄清不成!」

南孫不動聲色,「前年是醫科周玲玲,去年是化工錢馬利,今年輪到英文蔣南孫。」

章安仁一想,面色稍霽。

南孫噓出一口氣,「幸虧有男朋友,否則沒有人證。」

章安仁一想,「這倒是,我知道你晚晚在家。」

「在家,不見得,「南孫哈哈笑起來,」反正你知道我在哪裡就行了。」

章安仁的煩惱來得快也去得快,拉起南孫,「我訂了場地,打球去。」

南孫於翌年畢業,成績平平。

朱鎖鎖為她開一個舞會。

「為你,也為我。」鎖鎖隨即又加一句,「我倆同年出生,不過你二十二歲,我二十歲。」說完十分欣賞自己的幽默感,做個鬼臉。

當夜她穿一條鮮紅絲絨低胸晚裝裙子,那件衣裳不知給什麼撐著,沒有帶子,殼子似顫巍巍地站著,觀者心驚肉跳,她胖了一點,胸位更像騎樓般凸出,一到腰身卻驟然削攏,十分纖細,裙身繃緊,只到膝頭,黑色釘水鑽絲襪閃閃發光,配一雙九公分高跟紅鞋兒。

章安仁的目光不想離開朱鎖鎖。

南孫嘆口氣,傳說中的蜘蛛精,男性哪裡敵得過這樣的萬有引力。

侍者開出克魯格香檳,鎖鎖同南孫碰杯,「友誼萬歲!」

兩人乾杯。

鎖鎖對章安仁說:「好好陪南孫玩一個晚上,交給你了。」

小章看著她走開,同南孫說:「我不喜歡她那個型,但必須承認,這是女人中之女人。」

南孫點點頭。

鎖鎖雪白豐碩的肌膚令人心跳。

「念書時她已是這個樣子?」

南孫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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