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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一条生路。”

善长宫人?明人不说暗话,他和王上是心知肚明,王上之所以放密所出鬼字号地牢定是公主和高泰明的缘故。怎生好端端地提到浣绣阁里对她格外关照的善长宫人?李原庸和密所面面相觑,不知王上弦外之音。

不懂?那就说到他们听懂为止。

“原庸啊,你还不知道吧?这善长宫人在宫中之时,与孤王的乳娘感情极为深厚,偏生孤王对已病故的乳娘也是一片孝心无处送,成全善长宫人就当敬乳娘在天之灵吧!”

还不懂?那就莫怪他使出杀手锏了。

“孤王知道,密所入宫时尚且年幼,深得善长宫人的照料。如今善长宫人年岁大了,也当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密所,就你吧!你去照料善长宫人,就当是还恩报德了。”

王上有了示下,密所自当跪下接旨,“奴婢遵命。”

她跪在地上,王上并不叫她起身,她只是听着。

沉寂中弥漫着丝丝凉意,秋日近了,眼见着便是万物凋零的隆冬时分。大理的冬日虽不是冰雪三尺,可那寒比之常年的春意盎然,更添冷意。一点一滴渗入人的骨血,如同这些年段素徽熬出来的日子。

“对食吧!”

段素徽忽然冒出来这几个字,叫李原庸和密所心头打了个冷战。

不等他们反应,段素徽先抛出饵来:“这事,孤王也未决断,密所啊,你先思量着,也容孤王再考虑考虑。”说着话,他睇了李原庸一眼,这分明是将决断权抛给了他。

第八章 夜当空人月两团圆(2)

宫掖之中,怨旷无聊。年长的宫人侍婢结成伴侣,以慰深宫之寂寞。君王也会开恩,指侍婢给年长有德的宫人。

只是一旦结成对食,便如夫妻一般,侍婢再不可能另行婚配。

段素徽知他对密所情深一片,却要密所与善长宫人对食,这摆明了是以此事相要挟,想从他嘴里套出话来。

近来,对这个把自己视为心腹的王上,李原庸算是摸出点道道来了———中庸,只是表象,深藏不露才是真章。

撇下密所,他独自往寝宫内室走去。密所深感不妙,紧赶着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我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许多。”

李原庸反过来拉住她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取出件东西塞在她手心里,“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任何人再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他去了,留在她的手心里是一条沾染着污渍的帕子。

她记得这帕子,这些年来,每每她心情不畅快的时候都会摸出这帕子,因这里头包着的虽不过是一块旁人丢弃不要的饴糖,却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甜蜜。入宫这么些年以来,唯一的甜蜜。

那日,她弃它于雨中,今又回到她的手心里。

他是想告诉她,属于她的,从来就不曾离开她身边,也永远不会弃她独自一人。

捏着这帕子,卿此生足矣。

“负王爷乃宋国派入大理的暗桩,我亦然。”

进了寝宫内室,望着面壁而立的段素徽,李原庸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而来。若王上要的便是他的这句真话,他舍下了。

不想,段素徽回过身来,面上丝毫不曾有惊讶之色,反倒笑逐颜开地凑到他跟前,悄声问道:“你当孤王是傻子吗?拿这等闲话换密所一生的幸福,是密所笃诺在你心里不够分量,还是孤王在你眼里不过是一庸人?”

他不言,段素徽倒乐意替这位心腹爱将开个好头。

“记得孤王命你去调查废王段素兴的后人吗?你当日回我,段素兴的唯一后人是女非男,这便已告之我段负浪是假的。那真的段素兴的后人在哪里呢?今日不妨告诉你,每派你出去查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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