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5页)
匀悉继续说话,她要父亲自痛苦中分心。
“大家在树下来回找我,我很不好意思,更不敢出声了。要不是徐秘书抬头发现,恐怕我会一直留在树上。”
果然,她还是调皮、还是不够乖。
“我记得。”蒋士豪点头。
那次,管家打电话给他,他匆匆放下公事回家,他以为女儿被绑架,正准备打电话报警时,徐秘书先他一步,将匀悉救下来。
她满身狼狈,却掩不住喜悦,她救下四只雏鸟,四个和自己一样失去母亲的小生命。
“爸爸,你独自扶养我,一定很累。”
匀悉微笑。爸爸说,喜欢她的笑容、喜欢她无忧,说他常向上苍祈求,但愿呵,他的女儿一辈子不识忧烦。
为了父亲的“喜欢”,匀悉努力让自己快乐。
“养你,不累。”
他摇头,手勉力往上伸,想伸到她颊边,但他太痛也太累,手在半空中,抬不高。
她接下父亲的手,贴在颊边,轻轻磨蹭,湿湿的泪滑过,滑出心伤,为什么偏偏是她,真是她和父母亲的情分浅薄?
“小乖……别哭……”他累极,说话断断续续。
“我不哭。”她摇头,笑盈盈,一不小心,把满眶新泪挤出来。
“霁宇在……我安心……”
他无力、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不清。
“是啊,他好能干呢!徐秘书说,他争取到很多大客户,那是鼎钧花了奸几年都争取不到的合作对象。爸,鼎钧交给他,很好;把我交给他,也很好,我们都好得不得了。”
明明那么好啊,偏偏她泪如雨下。
她不是医生,但父亲逐渐涣散的眼神昭告了某些事,某些她不想碰触却不得不迎面承接的事。
父亲点头,两颗豆大泪珠滑出,嘴里发出难辨声音。
“爸,你想说什么?”
她低头靠近,抱住父亲,泪水沿著颊边落入父亲的眼睑,一时间,分不清是父亲的或是她的泪。
“我走了……”他用尽全身最后一分力气,抓住女儿。
走?不可以!不可以走!她要他留,不要分手!
她弹起身,冲出房间、冲往医生房前,几次踉跄,她扑在门扇前,猛力拍击木门。“医生、医生,快救命啊……”
在最短时间里,所有人聚到蒋士豪床前。
匀悉的眼光在父亲脸上来回搜寻,她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死命咬住下唇,她知道历史将重演,她将再度失去亲人。
她拒绝!
凭什么!凭什么呀!上帝算准她好欺负,才一次一次又一次欺她,对不?
不公平,世界对她不公平,为什么她退让、她不争不伎、她努力学习所有良好德性的下场,竟是孤寡悲凉?
她要抗议上帝欺人太甚,抗议上帝只爱坏人,从不给好人机会,这样的上帝她再也不要相信,不读圣经了、不祷告了、不上教会,她要远离上帝!
“小姐,和老爷道别吧!”谷医师退开,走到匀悉面前说。
谁说她要道别!?
才不要,她不要和任何人道别,不要她爱的人一个个离开她身边,不要听天由命,她再也不要当小乖。
向后退两步,她看见徐秘书眼底的哀怜……
不要这样看她,那年母亲去世,他也用同样的眼光望她,这次,不准、不许、不可以,她不要……用力转身,她再次冲出父亲寝室。
匀悉跑进庭院里、跑进雨中,涣散的眼神、涣散的心智,她不想要的事情终是走到眼前,逼她正视。
她不要妈妈死啊……
那年,得知母亲生病,她常在半夜惊醒,悄悄到母亲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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