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4页)
一位躺着的青衣文士,正仰着头提着酒往自个嘴里倒酒,脸上身上已沾了不少牡丹花瓣。听见脚步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说道:“你来了。”态度甚是倨傲不恭,赵玄辉轻轻一笑:“我来了。”
也不寒暄行礼,众人皆松快地坐下,旁边有跪着的丫鬟上来斟酒,赵玄辉拈杯一饮道:“上好的莲花白。”那文士拂落脸上花瓣,缓缓起身,笑道:“我酿的酒,哪里不好。”虚虚斜倚着一株姚黄,迷蒙着摇摇头说道:“有花有酒,也该有琴声相伴才好。”赵玄辉笑道:“珩儿奏一曲来助兴。”
跟着来的小厮忙把琴盒捧上来,林珩盘腿坐着,将琴放在膝头,拨动琴弦,弹了一首应景的《玉堂富贵春》,那文士听至曲终,摇摇头道:“不好。富贵气息太重,全无清丽。”赵玄辉驳道:“珩儿自幼富贵乡锦绣丛中养大,作此调,正合身份。”遂转头不去理他,只和座中旁人讲话。
在座的不是富有盛名的大儒,便是才高八斗的文人。有几个也带了小徒弟来,便彼此考校起来,一会儿让两位大儒的弟子比较棋艺高低,一会儿又命徒弟们即兴作画,还有叫小学生们射覆的。你叫我的学生舞剑,我便使唤你的徒儿吹箫的,倒是斗得一团乱。那青衣文士看了半天,才缓缓说道:“既已玩得差不多了,也该正经做两首诗。”座中人皆附和。
赵玄辉笑道:“既要作诗,也该商量个章程来。”中年文士笑道:“今儿做牡丹诗正应景,依我看,也不必太难,做首七言绝句也就是了,不必限韵。”那青衣文士斜睨着眼道:“那笔纸来。”他面前早就摆了一张紫檀小几,拂了拂纸,提笔一挥而就。那位出来迎接的中年文士笑道:“玉清还是如此不肯饶人。你的大作咱们早就拜读过了,今儿还是要看看孩子们做得如何?”他是不作诗的,只在一旁收录众人的诗稿,一会看到林珩的诗,不禁放声大笑:“好。诗意新奇,章法清丽。”
一旁有人好奇问道:“什么诗让吕公大赞特赞?”吕公笑了半晌才说道:“我单念两句,你们就知道有多好了。”咳了一声,才高声念道:“谁言富贵卑无格,天子诏来不肯遵。”众人皆捧腹大笑,赵玄辉也有些忍俊不禁,谦道:“劣徒顽皮。见笑了。”青衣文士哼了一声道:“锐气太盛。”林珩默不作声,只朝着看着他的赵玄辉眨眨眼,惹得赵玄辉心下暗笑不已。本以为收了个少年老成的徒弟,哪想也有这么淘气促狭的时候,哪里不让人心喜?
众人还在凝神构思,林珩忽然听到一阵橐橐的靴响,抬头一看王彬满面焦急地走了进来,虽他极力想保持从容,但举止皆现毛躁。林珩想林家一定有甚急事发生,但又不是甚大事,因此王彬虽心急,但也没有失态。他站起来向王彬招招手,王彬见这边众人皆在作诗,忙蹑手蹑脚地走过来,附到林珩耳边说了几句话。果不其然,原是贾敏昨儿未初便发动了,直到此刻还未产下孩儿。林母瞧着贾敏像是不中用,又知道林珩今儿在房山赏花,忙打发老成家人去接林珩回来。免得日后有小人以此作祟,攻讦玉儿长辈性命危急时还在饮酒作乐。
林珩听了,忙走到赵玄辉耳边向他告假,赵玄辉眉头拧紧道:“可有人来接?”林珩点头道:“派了八个老成家人跟车来的,人尽够使的。”赵玄辉才点头道:“也罢。你去吧,有了消息,再给我送信来。”林珩应了,怀泌眼见,跟了上来,拉着他的手送他出去。怀泌点头叹道:“你家这样最难理清。可难为你了。”林珩笑道:“这也没什么。横竖我二婶也是知礼的人,并不难处。”又说了两句话,林珩便上了马车,绝尘而去。怀泌望着车马远去的影子摇头叹了半天。
却说如今的承瑛堂,却是阴云笼罩,伺候的丫鬟媳妇们都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听着产房里那凄厉的尖叫,不禁毛骨悚然,有好几次,贾敏声息都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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