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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鬧喚了聲:「寶兒。」

聽見於小寶點了根煙,他隨身帶的金屬打火機叮一聲,錯不了。

「你別讓他走。」鬧鬧說,「我真的不會回去了。」

輪到於小寶沉默。

「可是你早知道老喻前頭的事啊!」他是鬧鬧的閨蜜也是一個很普通的崇拜喻蘭洲的住院醫,他是個男人,這事他想了又想,沒想透,隱約有點兒替他喻老師委屈。

怎麼就過不去了呢?

早幹嘛了?

「不是因為這個……」電話那頭的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眼很乾,憋著不哭的感覺很糟糕。

、、、

喻蘭洲樓下一層會診,順著就從樓梯間上來,一抬頭,瞧見雲裡霧裡的於小寶。寶大夫才剛掛電話,手機都是熱乎的,憑著胸口一腔衝動,揚聲道:「喻主任,您別走。」

「看見了?」喻蘭洲倒是不驚訝。

「她讓你別走。」小寶舉了舉手機。

能改頭像能接電話,不是信號不好,是不想理他。

所以他們的對話框裡還是他一人的獨角戲。

喻蘭洲點點頭:「知道了。」

回到座位上,調出那封信,從頭到尾檢查一遍,打了兩份裝在白色信封里。

等出差回來……

喻蘭洲這次是跟著院裡大外科的青年團隊受邀前往澳大利亞墨爾本醫院交流訪問,目的在於推動雙方的國際合作,增強與國外一流醫院的學術交流,在醫療、學術和科研方面達成戰略性合作。

一同受邀的還有上海華山醫院。

走之前,邱主任拍拍肩膀,語重心長:「這回老陳一直想去,但他歲數超了,不然也不會讓你在這時候跑出去……」

小老頭嘆口氣:「也好,你好好干,回來咱搞個講座,往資歷里添一筆,再等幾年,歲數漲一點,職稱提一提,你就是科里領頭人了。」

於小寶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知道邱教授這回是真死心了,再不搞內些花花腸子,男人愛情沒有事業必須穩住,他是卯足了勁要給他兒子騰位置。

寶大夫擎等著喻老師前腳一走後腳往那台電腦潑一臉盆水,把主板都澆得徹底報廢才好。

喻蘭洲看了看小老頭手背上扎著的留置針,沒搭理講座的事兒,只交代小寶:「記得提醒主任吃藥。」

「噯!」忘不了。

「要還有空。」他指了指窗邊的百里香,「幫著澆澆水。」

寶大夫心裡難受死了,點點頭:「知道。」

辦公室里陳金雲瞅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沒好氣,椅子拖得很大聲,坐下來就開始罵學生,醫學院苦熬七八年的高材生一入院就被陳主任收走了,沒處喊冤,被罵紅了眼還得老老實實道歉。

邱主任往喻蘭洲臉上瞥了眼,前幾回還見他出手幫忙擋一擋,不是喊這些倒霉學生修印表機就是使喚下樓跑腿,招兒很多,也不怕陳主任不高興,可現在……

邱主任和小寶都知道,眼前這人,又回去了。

什麼都不在意。

臉上沒有笑。

、、、

飛機像巨大的鐵鳥,帶著震耳的轟鳴直衝雲霄,喻蘭洲的票沒和積水潭的同事們挨著,反而落進了華山醫院的隊伍里,整巧,坐在了上回在上海被邱主任領著一同吃過飯的華山乳腺外科主任的身邊。

這一坐就是十四小時的長途飛行。

大興機場如一個巨大的鋼鐵城堡,每天送走無數振翅高飛的鐵鳥,也迎來倦鳥歸巢。航班起起落落,在空中劃出流線,入了夜,閃在天上的指示燈如一顆顆星星。

在喻蘭洲的航班起飛五個小時後,彭鬧鬧的航班穩穩降落北城。

機場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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