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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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苻坚遣第三子平原公苻晖,即刻前往雍州彻查此事。未至雍州,便遭到他的堂兄、东海公苻阳联合了王皮起兵围截;苻晖早有准备,在雍州城外与苻阳军激战,将为首的苻阳、王皮等人一举成擒,押往廷尉治罪。
一场苻氏内部的谋反,就此以失败告终。
消息传到平阳太守府时,碧落正半倚在竹榻上,与慕容冲下着围棋,闻着此事,她的手有些抖,一只白子从指缝间掉落,滴溜溜在地上转着。
慕容冲自然希望闹得越大越好,可如今,苻晖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将苻阳活捉,根本没让他构成任何威胁,更遑论造成理想中秦国大乱的局面了。
可慕容冲依旧很安祥。他不慌不忙地在棋盘上下了一子,淡淡说道:“知道了。”
仿若听着一件与己无关的闲事,他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依旧优雅宁和。碧落捕捉了很久,才依稀感觉,慕容冲的眸底深处,似暗了一暗,有着一瞬间的空茫和悲哀。
那一瞬间,他的眼眸,如同他手中那僵冷的精磨黑色棋子,光洁明亮,却没有神采。
或者,失望,已经太多次,再多一次,也不会增加多少的伤感。
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会不会让一个人的心,变得越来越麻木,甚至麻木到感觉不出痛苦和欢乐来?
“苻晖安顿好雍州事宜后,听说往这里赶来了,估计一两天内,就要到平阳城了。”慕容永在继续禀报。
他虽是慕容冲的远房叔父,但比慕容冲大不了几岁,容貌峻瘦,对出身大燕皇室的慕容冲极为尊敬,方才从京城长安,一路追随他来到平阳,转眼已近十年。
慕容冲深居简出,不太理会政事,平阳的地方政务,大半交给了慕容永等人打理。
“苻晖?”慕容冲秋潭般的深眸忽而幽深下来:“他来做什么?”
慕容永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要不要将暗中准备的兵器分散藏到可靠的鲜卑氏人坞堡中去?”
“不用了!”慕容冲的手指拈着一粒棋子转动着,说道:“他若真有了疑心,该带了他的大军一起前来才对。”
他的眼神变得遥远,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只怕,他从不曾将我看作对手吧?”
一时慕容永离去,慕容冲拈了黑子,却许久不曾落下。
金灿灿的秋日阳光,自雕花窗棂舒缓落下,落在这年轻男子的额上,蒙了层淡淡的光晕,仿若乍晴还阴的夜空,朦月周围的月晕;而眸中的隐痛,终于在那苍白的月晕中越来越鲜明。
后庭花 十年心事十年灯(二)
碧落很少看到慕容冲这样失态。即便他有再多的痛苦往事,再深沉压抑的心事,他也只是淡淡而嘲讽地轻笑,在轻笑时掩饰住自己所有的悲哀和恨怒。
“冲哥!”碧落忍不住皱了眉,问道:“那个苻晖,你认识?很厉害么?”
“苻坚的儿子,我又怎会不认识?”慕容冲已恢复了清雅从容,终于落下一子,然后缓缓道:“我在秦宫里呆了三年……三年……”
他的神色虽已宁谧,可碧落却一眼瞥到,他的指甲已深深抠到了掌心之中,似将碧落的心似乎给抠住一般,半日透不过气来。
半响,她握住慕容冲的手:“冲哥……你若很讨厌这个人,我设法混他身边去……杀了他!”
她跟秦王苻坚没有仇,跟这个什么苻晖更是素未谋面,但慕容冲的仇人,一定就是她的仇人,慕容冲的愿望,也一定就是她的愿望。
“不用了!苻晖没那么容易对付……何况,我们要对付的,并不只是他。”慕容冲似也有了几分疲乏,他将碧落拉到胸前,闭了眼,感受怀中女子温暖柔软的躯体,轻轻说道:“秦宫三年,皇姐一直告诉我,我们会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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