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5页)

方英:“小文,小文,你心里光想着小文!这几口人都是外来户,这俩孩子不姓杨对吧?”

杨李氏一时语塞,泪水流了下来。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小文不是没娘吗?” 。 想看书来

不要“毒苗”!

(十九)

娘娘庙村北的玉米地里杂草丛生,一群锄地的村民围坐在地头的杨树下,有的抽烟,有的聊天,有的用土坷垃下地棋。而小队长张猛正在另一个树下呼呼大睡。

半夜半夜的会,把大伙儿的精气神耗没了。年复一年的政治运动,把人们的神经麻木了。贫穷像一根无形的绳索,把大家牢牢拴在一起……

穿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青衣的杨五爷,看看地里的草,再看看呼呼大睡的领头人,发出一声长叹。他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根带铜锅儿的旱烟袋,使劲抖着瘪瘪的烟荷包,只抖出一点沫沫。见下地棋的两位同族爷们儿正在抽烟,就虾着腰笑眯眯的凑了过去:“嘿,五爷今儿又忘了带烟了……”

杨兴邦是出了名的“损人大王”,全村男女没一个不开玩笑的。此刻,他的棋正下在兴头上,见五爷过来赶忙把烟荷包一掖,“嘿,五爷,你老人家的烟荷包,恐怕从五奶奶缝好那天起,就一直是干的吧?”惹得大伙儿一阵哄笑。

“没大没小,没大没小……”年近七旬的杨五爷红着脸,从兴邦手里接过旱烟,吧嗒吧嗒抽了起来。

张猛被人们的笑声惊醒了,他伸伸腰,也凑了过来:“别闹了,我问五爷个正事。”

杨五爷“哼”一声,把头扭到一边:“你小子还有正事?”

张猛:“真的。昨晚琉璃球又揭发杨佃泽有人命,说某某村某某人是他杀的,您老岁数大,知道这事吗?”

杨五爷:“呸!琉璃球的嘴里还放人屁?要说杀人也许佃泽参与过,可那都是啥人啊?劫道的、抽白面(鸦片)的、杀人放火的,哪朝哪代都该杀。就是有屈死鬼,他一个执行的,也找不到他头上啊!”

张猛:“是啊,当时刘三就反驳他说,解放初期这起案子就搞定了,县里还给杨佃泽发了证据。看来,这琉璃球在麦种上跌了跟头,想找个新茬致杨佃泽于死地哩。”

“像这种来路不正的私孩子(私生子),当初他娘就不该让他生出来。出来干嘛,净祸害人!”一直没吱声的杨兴邦,气得直哼哼。

杨兴邦跟杨佃泽早已隔出五服,平时跟这位同族叔叔也没多少来往,他这是鸣不平呢!大伙儿心里跟明镜似的,可在当时的形势面前,还是少说为妙。

张猛抬头看看太阳,快晌午了。“好了,收工了。”人们扛起锄头,捎带些青草往回走,家里的羊还饿着呢。

杨小文初中毕业了,杨李氏站在门口,等孙子回来。

“奶奶,你站这儿干嘛?”杨小文背着铺盖卷和脸盆走过来。

“奶奶下半夜做了个梦,梦见你站在窗下叫奶奶,就知道你今天回来。”杨李氏擦擦眼角,拉着小文往家走。

杨小文把铺盖卷放下,就一头倒在炕上。

杨兴祥也回来了,还买了酒和茶叶,说给大爷过生日。

杨佃泽向里屋努努嘴,说小文有点不对劲。

杨兴祥:“我听他们校长说了,今年升高中要大队推荐,明文规定“四类分子”子女一个不要。”

杨佃泽:“按说小文不是我亲孙子,不该受连累啊。要不,你到工作队去求求陈局长,他讲政策,说句话兴许管用。”

杨兴祥:“恐怕他说也不管用。”

杨李氏:“只有一个办法,现在咱是分家过,把小文的户口迁到方英名下,不就没关系了吗?”

杨兴祥想了想,说:“万一不行,小文就跟我了,挣的工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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