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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卿如許一轉頭,朝寧帝高聲道,&ldo;稟陛下,臣雖是人證,可臣也知道一面之詞不可信,故而對於陶大人是否有勾結胡人之舉,臣亦有物證!&rdo;

方才卿如許彈劾百官,皆逐一舉證,唯有在陶錦焱勾結胡人之事上,獨獨漏了他的證據。

方才陶錦焱還心中暗喜,以為她手中什麼都沒拿到,這才含糊其詞。然而,這並不是她的疏漏,而是她故意為之。

卿如許道,&ldo;陛下,關於陶大人之事,臣要先提起一樁舊事,便是前兵部侍郎尤希橈。&rdo;

陶錦焱聽得這個名字,目光微變。

&ldo;……先前尤希橈侍郎突然染病暴斃,臣受尤府家人所託,也暗中調查了此事,得知尤侍郎之死,並非疾病,而是人為!&rdo;

寧帝聽得此話。面上露出疑惑之色,道,&ldo;人為?&rdo;

&ldo;不錯。尤希橈素來身體康健,因早年在戰場上受過傷,也便比旁人更加注意料理自己的身子,故而他每月都會請大夫到府中為自己把脈看診,隨時調理身體。可尤希橈卻突然毫無徵兆地染病暴斃,從生病到離世,前後不過半月,這其中本就有很大的疑點。&rdo;

&ldo;朕記得當時朕找了太醫過去尤府查驗了屍身,並未有中毒的跡象。&rdo;

&ldo;是。陛下體恤尤家,派了谷太醫前去查驗,但並未查處異常,以為只是風熱引起的肺病。然而,有些毒確實是如此,在活人身上短時間或許並無明顯症狀,可時間久了,在屍體身上便會慢慢顯現。陛下可著仵作重新驗屍,便可確認尤侍郎的死因。&rdo;

卿如許又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函,道,&ldo;臣之所以此時提及尤侍郎之死,是因為臣在查案之際,與尤府的千金尤若寒,一同發現了尤侍郎生前留下的一封信函。許是尤侍郎暗中發現了什麼,已然料到了自己的際遇,便寫下了一封遺書,作為給家人子女的提醒。裡面還包含了一封重要的信件,可以佐證臣之所言。&rdo;

陶錦焱之所以殺害尤希橈,這麼著急奪權,便是因為他急迫地需要兵部的實權,來打通胡人來帝都的通路。以及安排太子出逃尚安寺、夜襲永寧寺的軍力部署。

此時陶錦焱已然有些慌亂,他擰著眉,面容冷凝,似也在思考到底是哪次通信時被人鑽了空子。

待李執將信函取走,陶錦焱這才高呼一聲&ldo;陛下,臣冤枉!&rdo;

因他不知道那信函里到底寫了什麼,也不敢再多狡辯,以免說多錯多,只連連叩頭高呼冤枉。

寧帝方拿到那封信,正要打開信封。

卿如許卻又拱手於胸前再次請言:&ldo;陛下‐&rdo;

寧帝抬頭看向她。

這回,卿如許整個人不似剛才那般跋扈,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ldo;陛下。臣知道,臣今日所言,是有不妥。可皇后乃一國之後,太子乃一國儲君,他們是陛下的家人,也是萬千黎民百姓的庇佑者。皇后與太子狼子野心,只為一己私慾,便連勾結敵國都在所不惜,置帝國基業於不顧,置親人百姓於險境。其行徑罪不可恕,實乃禍國。臣狀告皇后,亦確有不敬之罪。有道是親有過,諫使更,怡吾色,柔吾聲,諫不入,悅復諫,號泣隨,撻無怨。臣心甚痛,也倍感不安,但也不得不為之。因臣以為茲事體大,不明察,不足以燭私;不勁直,不足以矯奸。臣已知罪,也願受任何責罰。&rdo;

她說罷,又俯身叩頭,卻久久再未起身。

寧帝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信紙,他微微抬手,輕輕吸氣,紙頁的氣息淡淡鋪滿他的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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