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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眼zhi望向林疏杳面前的茶杯。
林疏杳微微蜷起五指,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茶杯,青色的瓷面反射著細潤的光,他道,&ldo;長生果本就極易誘發周身風疹,在人群中也頗為普遍,十人中或有九人易感。少師不必如此介懷,想來你家中長輩也必然諒解你年少無知,日後飲食謹慎即可。&rdo;
卿如許沒有接話,而是沉默了片刻。
日光將廳中兩人的影子拉得斜長,看上去已是不辨形樣。
半晌,卿如許似是胸中憋悶,輕輕吐了口氣,又端了端脊背,嗓音提高了些,&ldo;早前陛下召我入宮,言林侯爺曾向他請願,說要替令郎林幕羽求娶我這區區孤女。陛下說,林侯爺您三番五次登門卿府,皆遇著我閉門謝客。可我回去細查那些日子的訪客,卻並未見到侯府拜帖,不知侯爺是何時何日去的卿府?別是我招待不周了。&rdo;
林疏杳回視了一眼她,又低頭抿了口茶,半耷著眼皮,卻並未回答她的話,而是發出一聲嘆息般的音調,道,&ldo;……幕羽……&rdo;他頓了頓,&ldo;……幕羽他傾心與你。我身為他的父親,自是希望他能幸福。&rdo;
&ldo;……所以侯爺是覺得,我同林幕羽,可以握手言和,重歸舊好?&rdo;
林疏杳古井無波的臉上,終於起了一分波瀾,他看向卿如許,道,&ldo;若你們願意,自然可以。&rdo;
&ldo;可若我們都不願意呢?&rdo;
&ldo;……你們只是有誤會。&rdo;
&ldo;什麼誤會?&rdo;
林疏杳默了默,溝壑縱橫的臉上一雙沉靜的眼睛眸光深深,好像什麼也照不進去,也什麼都透不出來。
卿如許看著他,知道她無法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平成侯林疏杳,從來都不是一個能讓人看透的人。
他的淡泊,不是真的淡泊。
他的溫和,不是真的溫和。
都只是嚴絲合縫,滴水不漏,是更善於藏鋒的結果。
外頭的天變了,一聲隆隆的雷聲響起,憋著許久的雨終於落了下來。
卿如許側了側頭,又望向雨中的海棠樹,&ldo;……我有一個哥哥,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小時候,我們兩個就常常憧憬長大後的事。那時他說,如果以後妹妹嫁給商人,他就去開錢莊;如果妹妹嫁給侯爵,他就在侯爵府里做大夫;如果妹妹嫁給農戶,他就去村頭支個鋪子,賣些妹妹喜歡的脂粉首飾。無論我在哪兒,他都會陪著我,保護我。因為他待我無私,掏心掏肺,所以在我人生起初的十幾年裡,我一直都以為一個人對另一個人,合該如此。可後來,他走了,就死在我面前。&rdo;
一道閃電急促划過,廳中的一切也似被短暫地覆上一層灼目的白光。
女子目光幽暗,聲音低啞,&ldo;……他死的時候,也才不過才十八歲,正是他的人生即將開啟的時候。他走了,於這個世間而言,原也不算什麼。不過是一個轉瞬即逝的生命,提早結束了一段旅程。可這於我卻不同。他走了,就帶走了我人生中所有的光彩,帶走了我對未來全部的希冀。我敬愛的養父,我依靠的兄長,都在一夜之間,如浮光掠影般皆數消失。如果仇恨,能讓一個人找到生存的目標,那為什麼不呢?一個人要洗去自己的前塵過往,或許並不容易,可若要換一個身份,換一種全新的活法,卻並不難。林侯,您說,我說得對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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