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 (第4/5页)
是叶卫军先不顾她的心情就随便把她丢下,李安民本来想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出口气,等真见到了,看见他变成这副模样,就觉得那点怨气和委屈根本不够看。
李安民本来有一肚子疑问,这时却顾不上想,她把两手搭在叶卫军的膝盖头上,结结巴巴地问:“卫军哥,我……我要是碰到你,你会不会疼?我想抱抱你,可是又怕你会疼。”
叶卫军双手抱头,喉咙里发出“吭吭”两声,听起来像在笑,但是李安民知道,这是哭声,叶卫军在哭,李安民也跟着哭起来,边抹眼泪边分开他的双腿,强行把身体往里挤。叶卫军直起上身,往后靠着墙,两手悬空。
“碰到盐水,你会疼吧?”李安民把沾着泪水的手在外套上擦干,朝前搂住叶卫军的腰,仰头望他。
又有红色的血水从黑布巾的缝隙里落下来,滴在李安民的脸上,李安民知道这红水就是叶卫军的眼泪,心都快被他给哭碎了。
李安民把手伸进布巾里抚摸他的眼睛,抽着说:“卫军哥,别哭,我来陪你了,以后每天都会陪你,我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这次不许你先走了,你让我陪你,好不好?”说着,她竖起小指。
叶卫军一把抱住李安民,用了很大的力气把她揉在怀里,双肩不停地颤抖,浑身都抖得很厉害,他在无声的哭泣,喉咙里发出哽咽的闷音,血水不断从布缝里淌出来,把李安民的头发濡湿。
“对不起,小妹,我不知道还能再撑几年,我求求你,我求你回去吧,趁现在还有机会。”叶卫军这么说着,却把她抱得更紧。
在梦里,烂面花子说他太寂寞了,李安民猜测,叶卫军很有可能孤零零地在地底生活了很多年,只是在特殊时刻,才会为着某种目的以不同的身份出现在地面上,达成目的之后又要回到暗无天日的地洞里继续受苦,从来没有人能替他分担,李安民想陪他,说什么也不要再离开他了。
“卫军哥,你以为出去我就能过好日子了吗?我快死了,你不在,我很快就会死,你留下的东西我不会用,那些事情我根本应付不来,你只能幻想我在外面过好日子,你是眼不见为净,你是自我催眠!我现在来告诉你了,没有你我真的过不下去,我差点就被勒死了,死了以后还不得超生,还要当人家的鬼老婆,听了这些你还要再把我往外推,你就是存心要把我送上死路!”李安民趴在溃烂的创面上,夸大事实地哭诉,她能感觉到皮肤下肌肉束剧烈地紧缩。
两人就这么拥抱了很长时间,眼对眼地凝望彼此,并不算太漫长的分离,真到重逢时,却有种等待了半个世纪的苍老心境,像是经过岁月变迁又重新结合在一起。
“让我陪你,好不好?”李安民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被抛弃了又重新寻回主人的小狗。
叶卫军没有正面回答,但是没再推开她,紧绷的肌肉也软下来,李安民就当他是默许了,揪起的心也慢舒展开。
思维能力恢复正常后,李安民首先想到的是宋玉玲,她怕那些凶残的灰老鼠会跑出去吃人,叶卫军让她宽心,鼠群跑不出祭坛,宋玉玲也进不来,地洞里布下了能蒙蔽人五感的幻阵,一般人无法通行,宋玉玲那里会有人善后,不是大问题,真正的难题在于李安民这个活人要怎么在地底生活。
这间石屋位于祭阵的核心部位,虽然也属于地下溶洞的一部分,却是个封闭的场所,石屋外的洞道直通祭坛,能活动的范围有限,屋外地下水源丰富,食物却只有死老鼠。
叶卫军说:“这个祭祀场地除了我之外,原本只有灰鼠和甲虫,是一个相对平衡的良性循环,多一类少一类会打破这个平衡的格局,你进来了,就必须跟我保持共性,但事实上咱俩并不同,你只是个体质特殊的普通人,维持不了几天。”
李安民问:“不能出去补充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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