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页)
这些都是我在公交车上邂逅的那个闽南女孩告诉我的。现在我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后面好像有一个什么娘,还是什么娇,闽南人给女孩起名,都喜欢在名字中用这两个字。我就叫她娇娘吧。
娇娘很单纯,她初中毕业后就在亲戚的假烟作坊里打工。这些假烟作坊都是家族式的操作模式,没有熟人介绍,外人是无法进入的。娇娘还说,他们那里的孩子很小就辍学了,跟着家人出来做生意,初中毕业在他们那里已经是高学历了。
我说,我现在没有工作,生活无着,想跟着她在作坊里上班。
娇娘说,她替我给她的亲戚说说,兴许能行。
娇娘说,城中村里掩藏着几十家上百家假烟作坊,而且,彼此很少知道对方的作坊隐藏在那一幢出租房里。所以,我不担心在这里会遇到地老鼠。
就在我等待娇娘回音的时候,又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城中村里住着形形色色的人,每天都在上演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场景。
我所居住的出租屋的那一层里,租房住宿的除了画家,还有哑巴、打工妹、刚刚来到城市的打工者、怀揣着梦想的群众演员和歌唱爱好者,还有一名妓女。妓女是我们那一层里最有钱的人,妓女的房间也是我们那一层里收拾最温馨的。
有一天,妓女突然搬走了,一辆本田轿车停驶在巷口,妓女挎着小坤包,神气活现地扭到了本田边,钻了进去,此后,她的身影再也没有在城中村出现过。估计她是去了另一家高档卖淫场所上班了,或者升级做了二奶。
几天后,妓女住过的房间搬来了一名留着寸头的男子,五官线条硬朗,如同刀削斧凿一般,带着一种沧桑。额头上的两条皱纹,也如同与生俱来一般,引人注目,发人深省。那时候我想,他一定遇到过一些磨难,但是他的经历我无从知道,即使以后我们成为了好朋友,他也对自己的过去绝口不提。
后来,我知道了,他是一名思想家。他不是我们戏谑地称某些故作高深的人为思想家,他是一名真正的思想家,也许是这个时代最后一批思想家中的一个。
他搬来后的第二天早晨,突然走近我的房间,神秘地问我:“以前我的房间里住的是什么人?”
我有些戒备地问他:“怎么了?”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展开,上面是一行行歪歪扭扭像蜘蛛爬过一样的恶劣字迹,用圆珠笔书写的。上面写着:“某月某日,大,300元,3人;某月某日,小,350元,7人……”这样一些奇怪的记载,一直书写了几十页,从去年一直书写到了几天前。
我不知道这些简略的记载传达出的是什么信息,我迷惑地望着思想家:“这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思想家说:“这是妓女的记账本。”
我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思想家说:“我了解妓女们的生活,这个本子里所说的大,就是大活,收入为每人100人;小,就是小活,收入为每人50元。我粗略计算了一下,这个妓女一月收入在一万元以上……怎么,你不相信?看看,每月的5日到10日,这个妓女就只接小活,或者不接活,本子上就没有记载,其余时间都是接大活。这样推测,这个妓女的月经期应该是每月的5日至10日这几天。”
我继续问道:“你怎么就知道‘大’是指大活,‘小’是指小活?”
思想家说:“我以前接触过很多妓女,她们喜欢这样记载收入,或者喜欢这样写日记。我刚才整理房间时,在泡沫地板下找到的。”
妓女一月收入一万元,她是我一月收入的十几倍。
后来,思想家才告诉我,他曾经多次走进妓女群落中,以一名志愿者的身份,有时候给妓女们派发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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