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3/5页)

”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觉得对着眼前这张脸,说出“英俊”这两个字都是对英俊的亵渎。

“……总之,你现在这样,我没法爱。”

——

上楼的电梯在狭长的走廊尽头,过去的时候会经过保安室,公寓楼只配一名保安,是个叫马克的德国人,秃顶,胖的很有规模,以至于穿过保安室的门都困难——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待在玻璃窗后的桌子边,或者趴着睡觉,或者吃饭。

卫来经过的时候,马克正举着餐叉,专心磨切盘子里的巴伐利亚白香肠,他感觉到有团黑影从窗前经过,为尽保安的本分,打了句招呼:“Moi!”

打招呼的时候没抬头,发音不准的那声Moi带着唾沫星子,都招呼在香肠身上。

卫来觉得,不管此刻从窗前经过的是杀人犯、棕熊、外星人还是幽灵,马克都不会留意的——他只是一个配备、陈设、住客的心理安慰。

在漫长的公寓保安生涯里,马克只“挺身而出”过一次。

那是圣诞节,半夜,有两个人在公寓的三楼杀了人,他们并无所谓,往尸体上浇了一杯啤酒,一左一右挟着尸体出来,权当挟了个酒醉的朋友。

尸体只穿一只鞋,另一只脚光着,脚尖刮擦地面,身后一行混着啤酒味道的血迹。

那时候的马克还没这么胖,他远远看到有人过来,觉得节日该有节日的气氛,于是在两人一尸临近的时候,蓦地从门里探出头来,大叫:“圣诞快乐!”

他得到了难忘的圣诞礼物:以为事发的凶犯捅了他一刀。

这一刀让他的工作合约得以长久延续,因为马克对外宣称,他是为了保护住户抓住凶手,所以勇敢地冲了出去。

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凶手最终也没被抓到。

电梯是老式的,很窄,需要手动开关铁丝门,角落里扔了卷报纸,被踩过许多次,鞋印间露出黑体加粗的印刷词加感叹号。

——Ransom!(赎金)

大概是哪又发生劫案了。

四个月没看新闻,这世界大概又死了很多人,又新生了很多人,又有很多钱从一些人手上流到另一些人。

日光之下,本无新事。

第2章

房门打开,一股无人居住的味道。

卫来从不给房间做修饰,屋里只有最必须的用品,满足最基本的居住需求,用他的话说,离开的时候不会不舍,回不来也不会惦记。

谁会惦记一间近乎空荡的房子?

他关上门,脱光衣服,地上撂下的一层一层,之前还是他的第二层皮,现在软瘫成流浪汉都不捡的垃圾。

进了浴室,莲蓬头打开,水管里先嗡了一阵,像吃坏肚子,然后热水引上来,喷出花洒。

十分惬意,上次洗澡还是在冰湖。

第一层剃须泡沫没起沫,脸颊和下巴流下黑的水,低头看,身上蔓延着条条污脏的细流,在下水口汇总成一处,打着漩涡。

剃须,用电推推短头发,黑泥长进皮肤的纹络,只能拿刷子蘸上肥皂去洗刷,水流哗哗不断,肥皂打到第三遍才算是洗退脏色,以至于他自己都诧异:怎么忍过来的?

转念一想,其实也没忍,那种环境,没得选。

关上蓬头,浴室里忽然安静,热蒸汽消散,即便有暖气,凉意还是瞬间裹住了全身,卫来腰间裹了条浴巾,走到镜子前头,伸手抹去镜面的雾气。

男人的脸,棱角分明,下巴泛着剃须后的暗青,赤裸的肩颈,肌肉结实铁硬。

眼锋很冷,不排除是这些天给冻的。

眼神很亮,不浊,鱼能明目,可能跟这些日子吃多了冰湖的鱼不无关系。

薄唇抿起,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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