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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然后又想起天牢中的情形,那些昏迷后将醒未醒时回忆起来的情形铁铮铮地逼到眼前,令他呼吸凝滞,心痛得几欲裂开。
他不敢动,不敢去打破这片刻的温馨,他只是任由自己的眼泪一泄到底,任由萧潼抱着他痛哭。
好久,好久,萧潼渐渐止住哭声,调整自己的呼吸,擦干眼泪。一双眼睛已经红透,低头看着怀中的弟弟,却又忍不住露出笑容:“死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居然逃避自己,不敢面对现实,你惭愧不惭愧?”
萧然消瘦的身躯在萧潼臂弯里震动了一下,缓缓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斑驳,双眸中溢满痛苦,跪着往后移动了两步,重重叩下头去:“大哥,小弟知罪了,对不起,对不起……”额头抵在坚硬的地上,身躯恨不得缩进地里去,那种惶恐自责的样子令萧潼心痛如绞。他伸手去扶他,轻声道:“然儿,你起来。朕没有怪罪于你,你起来坐着。”
萧然直起身子,却不敢起身,目光触及萧潼胸前的伤口,脸色又白了几分:“大哥,可否容小弟为大哥重新包扎伤口?”
萧潼温和地微笑:“好。”
萧然好像得了大赦一般,连忙爬起来,为萧潼包扎好伤口,到此时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大哥。心头又好像被重物碾过,疼得一阵抽搐。才两个多月时间,大哥已消瘦了很多,显得下巴更加坚硬,脸上的线条更加冷峻,只是那双眼睛,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盛着浓浓的怜惜与温柔。
“大哥,小弟做了不忠、不孝之徒,辜负大哥的教导与厚望,小弟该死……”他重新跪下去,以最恭敬的臣子之礼,深深叩拜,泪水吞没在胸中,声音哽在喉咙里,“小弟如今已经清醒过来,愿随大哥回去,受千刀万剐之刑,绝无怨言……”
萧潼想笑,泪水却再次涌进眼睛里,伸手摸着萧然的头,感觉还是年少时的模样:“你已经死过一回了,朕怎么还忍心再罚你?事实上……朕将你关入天牢,只是想惩罚你当初违抗圣旨,不顾自己的安危,独自跑到泽国去,朕并没有真的想杀你……”
“大哥?”萧然惊喜交集地抬起头,泪水滑落,犹如明月中滴下的清露,而那双朦胧的眼睛里,却泛起月华般的光泽。
“朕无能,朕再一次败给自己的心,败给了你。然儿,朕为你一次次丢了自己皇帝的身份,到最后只能做一位护短的大哥。”萧潼看着他,语声充满无奈、却又充满宠溺,“以你的所作所为,朕就是杀你十次都不够。可是……朕最终没有狠下心肠。”
“大哥……”萧然低下头,闭上眼睛,无限愧疚在心里燃烧成幽幽的火焰,把所有的眼泪都烧干了,喉咙又干又痛,嘴唇发白。呆了半晌,才嗫嚅道:“那宇文大哥……”
“傻小子!”萧潼拍了拍他的头,“朕连你都不追究,还会追究他?朕已经收回成命,他仍然是朕的侍卫统领。刚才你看到他了,还记得么?”
萧然仔细想了想,依稀记起刚才见到了四名影卫,还有李云亭,还有宇文方。他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瓦解、分散了,就象一池被风搅乱的浑水,渐渐沉淀下去,渐渐变得澄澈,心豁然开朗。
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自责缠绕在心底。大哥这样维护自己、包容自己,而自己却象个懦夫一般,自怨自艾、痛苦纠结,甚至逃避现实。萧然啊萧然,你愧对大哥的栽培,愧对大哥的恩宠,你枉为男子汉,枉为大哥的兄弟!
“想明白了么?”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