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4/4页)
弟独自出府,只为寻幽探险,享受无人时的宁静惬意。是小弟做事有欠思量,与府中侍卫无关,哥哥冤枉明氏兄弟与施安了。”
怀瑾挑挑眉,语气有些不悦:“你在责怪寡人么?”
萧然一愣,怎么感觉这句话带着醋意?这个怀瑾,似乎某些地方与自己大哥颇为相象呢。他看了怀瑾一眼,歉然道:“小弟没有。害哥哥担心、生气,是小弟之过。只是请哥哥放心,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出门时又是戴着面具的,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愿如此。”怀瑾轻轻吐出四个字,夹杂着叹息。那种怅然若失的样子令萧然心头一动,怀瑾怪怪的,是不是他发现了什么,或者在怀疑什么?他暗暗揣测着,又不觉想起大哥与欧阳神医等人。欧阳是昨天近晌午时离开的,大哥派了一名侍卫护送他回家乡,想必一路顺风,没有出什么事。大哥呢?自己离开朱雀巷那座府邸后,他也应该很快就动身回去,此刻怕已到漓水岸边了。
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也就是说一切顺利。即便怀瑾怀疑什么,也只是凭空猜测而已,自己还需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萧然引开话题:“昨日哥哥来王府,命小弟今日进宫,说有事情与我商量,不知是何事?”
怀瑾仿佛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一抹几不可察的阴影从他眼底掠过,立刻换成笑意:“本来没什么大事,不过现在有事了。璧儿,你随寡人来。”
萧然暗存疑虑,脸上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跟怀瑾出了宸佑宫,上御辇,两人在王宫中兜兜转转,进了一间比较隐秘的房子。幽静的内室光线很暗,怀瑾进来,身后跟着一名贴身侍卫。不知那侍卫动了哪里的机关,只听一阵轻微的轧轧声,墙上出现一个镜面大小的圆孔。萧然呆了呆,立刻有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来。
“璧儿,你凑在孔上往下看。”怀瑾依然是温和的、好兄长的面孔,声音中还含着一丝别样的笑意,仿佛是得意,又仿佛是宠溺。
萧然凑到洞口,发现里面竟是一间宽敞的地牢,目光缓缓下垂,看清地牢里的情形,他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浑身的血液仿佛突然被抽空,整个身体里充满冰冷的、尖锐的疼痛,眼前有些发黑。
用尽全身的力量才把自己稳定住,萧然隐隐尝到喉咙口有血腥味,可是他的眼睛依然如沉渊般冷静,除了唇边的肌肉有一丝痉挛。
地牢里关着一个人,一个一身墨玉色的人,那人被绑在石壁上,手足、身上都缠着粗大的铁链。紧闭着双眸,好像已昏迷不醒,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半边脸。另半边脸上苍白如纸,那件墨玉色的衣服已被割成几条,割破的地方露出血肉,利器划开的伤口上还凝着血痂。衣服颜色深,只能看出上面沾满污垢,却看不清究竟是血还是别的东西。
虽然只露出半边脸,可那半边脸太过熟悉,熟悉得仿佛已融入萧然血液里。自上而下,隔着十几米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那种感觉犹如隔着梦境,分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握不着。眼睁睁看着那人伤痕累累、受尽折磨,就仿佛有一只魔爪,一点点撕扯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把皮肉撕碎……
呼吸凝滞在胸腔里,剧烈的疼痛沿着每条神经扩散出去。可萧然知道自己必须冷静、必须清醒、必须不露痕迹。
怀瑾一直在看着他,面上的表情看不出半点异样,眼神也依然那么和蔼,可是在目光流转间,有一丝针尖般的光芒从他眼底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