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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顏不由得伸出手，『摸』了『摸』母親發白的鬢髮，哽咽道，「媽，你怎麼……」

老了這麼多？

田燕婉卻是伸手打開了蘇清顏的手。

「哼。」

隨即她冷下臉來，伸手指著門的方向，冷冷道，「你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媽……」蘇清顏不停地從眼眶中流著眼淚，使勁兒地搖搖頭，道，「不，我不要出去。」

她抱著田燕婉的手臂，哀求著，「媽，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蘇清顏半跪在對著田燕婉的床前，手死死地抓住母親的衣服，說，「媽媽，我不要出去。」

到了最後，田燕婉被蘇清顏磨得沒辦法了，便也不再管她，只不過，她別過臉去，愣是不再看蘇清顏一眼。

蘇清顏見母親不再趕她走了，這才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

她拍了拍褲子外的灰塵，去洗了個手。

然後走到那放著早餐的桌子旁，將裡面的早餐拿出來。

是一碗白粥。

蘇清顏試了下粥的溫度，隨後坐到床邊，準備餵給田燕婉吃。

蘇清顏不顧田燕婉的冷臉，兀自笑著說道，「媽，我給您餵粥吃吧。」

說完，就用勺子勺了粥，遞送到田燕婉的嘴邊。

「媽，您吃。」

哪知下一秒。

田燕婉轉過身來，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而後伸手，一個用力，「啪」的一聲就將面前蘇清顏遞送過來的裝著粥的勺子給打飛。

她的眼裡染上了憤怒，恨恨道，「我不吃，你給我拿開，滾！」

「滾出去，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那被人打飛的勺子落在地上，發出「哐當」的一陣聲響，碎成一半，勺子裡的粥也隨之灑落在了地上。

蘇清顏掛在嘴角的笑意一僵。

她蹲在地上，赤手就往地上的勺子碎片『摸』索去。

「嘶」的一聲，她那白嫩纖細的手指被地上的勺子碎片給劃開了一個口子，有些刺痛，汩汩鮮血順著那破開的口子流了出來。

蘇清顏咬牙，儘量忽視掉手上的那抹刺痛，還是堅持將破碎在地的勺子「屍體」給撿了個乾乾淨淨，確保不會傷害到田燕婉的腳的時候，這才站起身，準備將它們扔在垃圾桶里。

只不過，許是因為在地上蹲久了的緣故，蘇清顏在站起來是趔趄了一下，她有些堪堪地扶住了床角，這才又踉踉蹌蹌地往垃圾桶旁走去。

蘇清顏回到床邊後，嘴角依舊是掛著最為燦爛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問著田燕婉，「媽，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好不好？」

她的哀求，幾乎是到了卑微的地步。

田燕婉轉頭，視線觸及到了蘇清顏手上有些刺眼的傷口。

她怔了一下，眸子裡有些複雜。

說到底到了最後也還是沒有將那即將脫口而出的難聽的話給說出來。

她冷著臉，「不用了，我喝粥就行。」

見田燕婉有所妥協，語氣有所緩和了，蘇清顏心中一喜。

「好的，媽媽，你等一下，我現在就去給你拿個新的勺子。」

說完便迫不及待地急忙往外走去。

媽媽肯對自己放緩了態度，這對蘇清顏而言，可是件很好的事情。

坐在床上的田燕婉，眼睛望著蘇清顏離去的方向，充滿了數不盡的心疼。

她低垂這頭，心想，如果她們母女二人之間，沒有吵架的話，那該有多好？

她的女兒，就還是以前那個乖巧聽話的寶貝女兒，跟自己母女二人開開心心地過著自己的小生活，雖然那樣的日子著實有些平淡無奇，卻也無比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