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5页)
“姑娘,果然是你!”
秦倩与成殇被这个声音惊扰,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紫衣金冠的青年上前,眼里是掩不住的惊喜。
“在下司诀。先时会家父出丧,不想惊了姑娘,在下十分过意不去。还望姑娘见谅。”
☆、第六回 穀则异室,死则同穴
最喧闹的酒肆上,却是一清静的茶馆。冲突倒不见得,反而互不相犯。浓烈的酒香一丝也未漏到茶馆里。
这儿只有袅袅水汽,茶香四溢。通红的火舌舔舐着炉底,滋滋作响。
他们端坐于窗前,品韵茶香。窗外,海棠依旧。
一小厮端了文房四宝,殷勤地在桌上摆好,待要研墨时,被女子轻轻叫住了。
“等等。你先下去吧!”
她放下茶盏,徐而不缓地研墨。浓黑的墨汁一缕缕在澄净的水里漾染,散发出淡淡的墨香,融于茶馨。清软的味道。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墨汁已然纯黑得发亮,而她的手依旧如皓雪一般的干净,纤尘不染。她停住,微低着眉眼,黛青的发丝柔柔地飘过她吹掸可破的肌肤,茶馆里特殊的水烟弥漫着香气,连她发际边,斜斜簪着的红海棠也艳丽得似乎要溢出芬芳来。
他执笔,且蘸馨墨。宽服拂过,雪白的纸扬起阵阵波痕。或深或浅的墨迹接连排闼出远山,近水,绘着白鹭的画舫,一尾破水凌空向舫上俯冲的银鱼。
如同一枝利箭在山水的闲和中生生划出一道裂痕,填充以极端决绝的凌厉悲凉。
她手里亦多出了一支笔,点了朱砂。
他伸手没有接,却握住她的手。她微诧地看向他。他并未多说,只是将她带到他身前。
她心中一动,大抵明白了。可是,“我不会作画。”
握着的手紧了紧,他微微一笑,“是我们一起画。”
起笔,回锋,一尾绯色红鱼跃然纸上,鳞鳞红片泣着血色的夕阳,吐纳之间的呼吸似乎都带了痛涩。
她呼吸一滞。那山,那水,那至死相随的双鱼,浓烈的悲哀感汹涌而至,如同重回当日之景。她低下头,不忍去看,也为逼回眼里的泪光。
他并不言语,握着她的手在纸上缓缓落笔,温和亦坚定。
她讶异看去,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俊逸的字迹一个一个映入她的眼帘。这是《上邪》,是对爱情坚贞不渝的至深誓言,亦是生死无悔的温柔!
泪水滑落。爱可相守,亦可永诀。如若爱之深,情之切,生死又何妨?
她动容,原来他都看在眼里。泪光盈盈看着他,无限柔情而决然地写下一句。
“穀则异室,死则同穴。”
倘若活着不能与你相守,我情愿上至碧落、下赴黄泉,也要和你不离不弃。
“倩。”他拥住她,眼中一片沉痛的晦黯。这世上,他离死最近,也更深知活下去的不易。所以他希望她活着,可看着这样的她,怎么说得出口。
“倩姑娘,可寻着你了,叫我一阵好找。”
亢奋的声音远远的就能听见,一青年穿堂而过,所到之处引起一阵喧哗。
“倩姑娘,你看!”他抬高手里捧着的青花瓷盆,一尾红鲤在水里摇曳。
又是他。自那日在湖边遇见他后,他便一直尾随。虽无过分举动,但秦倩时刻都能感觉到他毫不掩饰爱意的目光,令她厌烦。可在厌烦之际又有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不好的事会发生。
“你如何又哭了?”他伸手抚向她的脸,却落了空。
司诀的手被成殇抬笔抵住,不能移动分毫。秦倩退至成殇身后,目含薄怒。
“司公子,自重。”成殇冷然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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