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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到底怎样?你不妨讲出来,大家斟酌斟酌。”何剑尘笑道:“没有什么条件,
反正我替她还清债务就是了。”杨杏园道:“那是老章法,当然如此。我要问你,
你们是怎样兴起这个念头的?怎样开始谈判的?”何剑尘笑道:“这话太长,怎样
说起?”杨杏园道:“那有什么难说。你从正式发动的那一天说起得了。”何剑尘
这时在身上烟卷匣子里,拿出一枝烟卷来,擦了火柴抽着,呼了一口烟出来,把指
头弹一弹烟卷上的灰,昂头想了一想,一句话设说,噗哧的一笑。杨杏园道:“你
说就说,不说就不说,哪有这些个做作?”何剑尘笑道:“我想这话,还是缓一步
告诉你罢,反正你会知道就得了。”杨杏园道:“不行,你越是这样做作,越有好
听的,你非说出来不可!”何剑尘笑道:“告诉就告诉你罢,你可不要把这话告诉
梨云,免得她们姐妹伙里传说出来,怪难为情的。”杨杏园笑道:“花君虽搬到凤
仙班去了,她们还是常见面,花君的事,恐怕她早知道了,何必要我告诉呢。还有
什么条件没有?我都算答应了,你可以宣布了罢!”何剑尘又抽了一口烟,然后笑
着说道:“上两个礼拜,我不是请了一天的假吗?那天我是在一亲戚家吃喜酒去了。
我看见人家少年夫妻一对一对的来往,心里好不羡慕,把这成家的心事,顿时又引
了起来。我对那主人翁,借故说要回报馆,别了他们,一个人偷着上凤仙班。我到
了花君屋里,她就问我,为什么吃得这样醉,两眼通红的。我说刚吃喜酒来,我说
了这句话,一歪身就在沙发椅上躺下了。她说:‘嗳哟,这可醉得厉害咧,快点吃
点水果罢。’一面拧手巾给我擦脸,一面自己削梨给我吃。其实我并没有醉,不过
走胡同走得累了,她既要亲自伺候我,我落得受用。这时,已经十二点钟了,她也
挤着坐在沙发上,握着我的手说:‘现在好一点没有?’我说:‘觉得渴得很,头
也有点昏,坐一会子,就好了。’她说:‘明天上午,你没有什么事吗?’我说:
‘事是天天都有的,不过搁也搁得下来,你要有什么差遣,明天我当然可以抽空和
你去办。’她就说:‘你又装呆,我明天哪有什么事要你办。我是说的今天的话,
干吗装呆呢。’”杨杏园笑道:“照你这样说来,你是子产之鱼,得其所哉了。后
来呢?”何剑尘道:“那以后的手续无非是那几句话,就不必提了。到了一点钟的
时光,她的娘姨已经走了,她才正式和我开谈判,她说:‘你是个老白相,在我这
里来往,也有一年多了,大家心事怎样,都是看得出的。你平心而论,我待你怎样?’
说毕,又重新声明一句说:‘你可要说真话,不许灌米汤。’我便说:‘不灌米汤
的话,你待我是很好。’她笑说:‘戆大,我不是问待你好不好的话,问我是真心
待你,还是假意待你?’我笑说:‘这句话,那就难说了,照我看来,大概不至于
是假意罢!’她把脸一板说:‘你这人真是……’我不等她说完,便说:‘说老实
话,你从前待我,也很平常。近来四五个月,照我良心上看来,我自己已经算是你
一个熟客了。’她说:‘这句话么,也有几分像。’说着笑了一笑,又问:‘你家
里还有些什么人?’我说还有一个老娘,两个兄弟。她便问老太太待人怎样?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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