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页)

他的肩头像地狱般燃烧,但是他事先已经做好预防措施,穿上了丝做的长内袍。他要他的手下都这么穿,因为箭头不能穿透丝料。箭的破坏力不在射入身体,而在拔出来的时候。如果穿上丝衣,丝质纤维会裹住箭头,防止碎片嵌入伤口造成发炎,让箭头得以顺利被拔出来。

他将手伸到衬衫里,抓住箭头四周的丝料猛力拔出来。利箭砰然脱离他的肩头,他咬着牙忍住痛。丝料虽然会减轻伤势,但它仍不是件愉快的事。热血从他的肩头流下,衬衫被濡湿了。

痛楚总是令他愤怒。他眯起眼睛往前滑动,直到趴在一段落木前。每个动作都令他的伤口作痛,这令他更加生气。

雪下得更快,几乎遮盖住天空的余光。山姆和艾凡已经各就位置等待目标,但是却没有任何动静。奈尔的手指在雪地里寻找石块,伏在地上朝箭射过来的方向丢掉,落地发出小小的噪音,好像是有人不小心让肩头刷过覆满雪的树枝,造成树枝上面的雪滑落下来。

一个射手迅速从石头后面起身拉弓,注视着目标。箭声再度响起,艾凡的箭射穿弓箭手的喉咙。那人张大眼睛抓住喉咙,嘴里发出一个哽咽的咕噜声,然后涌出一阵鲜血,倒在雪堆中。山姆从另一边射出一箭。他没有确定的目标,所以射向可能藏匿敌人的浓密树丛后面。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一阵痛苦的吼声穿透空中。

奈尔乘机再度移动,往前藏在另一棵树后。他的头往后伸,露出白牙发出惊人的怒吼。他像头扑向猎物的狮子从掩护后面跳出来。四个人自藏身处现身,震慑于巨剑在眼前挥舞。一个人勉强举起剑抵抗,但是跌倒在奈尔强大的力量下。

山姆和艾凡各再射出一箭,然后跳向前发出他们的怒吼。奈尔用匕首刺向敌人的肋骨,令那人痉挛地弯下腰。奈尔转个方向跪下来,避开第二个敌人的攻击,再度将染血的匕首往上挥。锐铁切开那人的腹部,奈尔稳稳地握住匕首,直到敌人肚破肠流。

奈尔猛然起身,但是山姆和艾凡已经打倒他们的敌人,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站着轻轻喘着气,头上冒出丝丝热气。

「你的肩膀?」艾凡问道,对着伤口点点头。

「只是小伤。」这是实情,但是却灼烧得很厉害。奈尔愤怒地回去牵马,现在他确定亚塔和帖勒活不成了。何氏族人计划得很好,躲藏在附近等待突击人数比他们少的敌人,那些混蛋是懦夫。

数分钟之后他发现了手下。亚塔躺着,空虚的蓝眸望着天空。奈尔下马跪在老朋友的旁边,捧起他的手,轻触他的脸。他的四肢已经变得僵硬,箭矢射穿他的头部。

他并未受苦,奈尔想道,用亚塔的苏格兰呢盖住他的脸,他的表情几乎是平和的,好像是终于结束了找不到立身之处的一生。

「再见了,我的朋友。」他用法文低语道,圣殿武士以法语交谈,他用这个语言向那个时期所剩的最后一个朋友道别。现在他们都走了,所有在克雷堡寻求庇护的圣殿武士。有些在沙场上为苏格兰战死,有些是在僻静的地方自然死亡。有些武士娶了太太,但仍有些维持他们的誓言。不过他们不再是圣殿武士了,只剩他仍为会所尽职,如今已经过了十四年,而亚塔有如他的兄弟。现在克雷堡里面没有任何人能丝毫明了他的背景。

「帖勒还活着,」山姆说道,粗大的手指深压住颈部的伤口。察看地上的血迹,他摇摇头。「他的血快流光了,撑不到明天。」

奈尔起身扛起亚塔的尸体。「也许,」他说道。「不过如果他死了,至少还有朋友替他送终。」

*****

那夜他独自一人坐在卧房内不能成眠,喝着烈酒让酒精燃烧着喉咙。他喝醉了,但是生麦酒却无法提高他的情绪。他的肩膀刺痛,伤口以烈酒清洗过,用敷剂裹住以吸取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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