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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模,改善餐馆环境。

十六七年前我在富春茶社喝早茶,富春茶社的名气太大了,吃过之后,却有种遗憾,觉得粗糙,盘子太大,包子太大,烧卖也太大,一句话,就是太市井气。这就引出了另一个话题,即市井的吃法与书斋的吃法。市井的吃法为饕餮之徒,而书斋的吃法就是所谓的美食家——现在有美食家一说,问题是现在到底有没有美食家。美食家肯定是有的,如王世襄先生、朱家先生、赵珩先生,他们都是前辈了,而像我们出生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先天条件不足,缺乏“童子功”,我想要成为美食家已经不大可能。美食只有从娃娃抓起,我们半路出家,所能做的也仅仅只有人家念经我们抄经——多下点工夫而已,也就是说吃的时候较为认真罢了。认认真真地吃,仿佛感恩。对了,仿佛感恩,认认真真地吃。

黄橙做到了这点。没读他的《吃来吃去》的排印稿之前我就知道这点。他要我为这本书写个序,我一口答应。

二零零四年二月二日下午

目木楼头

味中味(1)

〃味中味〃是福州东街口与南门兜之间的一家餐馆,曾经风光一时,尤以元宵丸子等美食让我记忆犹新。如今寻去,早已没了踪影。若是搬迁,倒也无妨,千辛万苦也定能将它逮个正着。倒闭了!当头一棒的结果就是傻了,四顾茫茫,不知这顿期待已久的美餐何去何从。

向右转,有闽菜之翘楚〃佛跳墙〃的诞生店聚春园,一小盅二百元的〃佛跳墙〃不能常吃,否则就会变成〃我跳墙〃。向左转,有福州小吃的荟萃地,叫安泰楼,这楼名听起来像卖药的,正可安慰我此刻的失落症状。

安泰楼畔有桥,是唐代遗存。桥下奔流的安泰河,曾是福州的护城河,河岸上繁荣过好一阵子。有人以〃舟楫云排,两岸酒市歌楼,箫管从柳荫榕叶中出〃形容安泰河,想来当年它也不比秦淮河逊色多少。只是灯红酒绿中没有诞生过名妓,这河上风情就少了入书入戏的亮丽。如今,河畔仅有安泰楼和对面的一排木楼尚有点古香古色,宋代诗人曾巩所描绘的〃人在画楼犹未睡,满堤明月五更潮〃的景象,恐怕连福州西郊也难觅其影了。

好在我来安泰楼不为赏景,只是冲着它流传百年的市井小吃而来,所以也没什么幽情可以感怀。上楼点了一大碗鼎边糊,每次吃这东西,都有一种依依惜别的意味。在我的潜意识里,这种古韵犹存的小吃迟早是要失传的。从〃一言九鼎〃的王宫大鼎变成凹形铁锅,鼎边糊自然也成了锅边糊,再新潮的锅就没法做这种小吃了。

以蚬子汁为汤,将大铁锅烧热了,再把磨好的米浆沿着锅边一圈浇过去,待米浆在锅边烫成乳白色后,用锅铲刮到汤里,加入香菇、虾皮、葱等佐料,锅边糊就成了。凡是看过这种古朴做法的人,都会觉得像欣赏一种戏法表演。我觉得,想戒烟的人宜常食锅边糊,因为碗里鲜美的糊片卷曲得太像一根根香烟,可解烟瘾。

就像豆浆配油条一样,锅边糊总是配虾酥。虾酥的做法也有趣,将含有葱末菜泥、调好味的米浆舀到铁瓢内,用铁勺将中心摊开,让米浆变成环状,点缀几只小虾在上头,然后放入油锅中氽,直到两面焦黄。锅边糊配虾酥,长期以来都是有福的福州人最经典的早餐。

此时,我也觉得自己有福。花不到十元钱,就可以在一家百年老店吃得满嘴留香。这种感觉很爽。当然,如果你有钱,亦可在安泰楼点鸡汤汆海蚌之类的名贵闽菜,只要别饱了口福,疼了心就行。

饭后,沿着安泰楼旁的小巷走去,拐入南后街,就是福州著名的明清建筑群……三坊七巷,据说这里是福州古城最具文化气息的地方,林则徐、林觉民、冰心、严复……这些让人肃然起敬的名字,仿佛都隐约于灰泥高墙、青色小巷、木楼斜晖中。悠闲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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