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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淡淡地笑了笑,打斷了清閒真人,道:「師兄,你不覺這天下時局有些不對了嗎?最近幾年來天地異變頻頻發生,此次道德宗又打破舊規,起始插手天下廟堂之爭,還奪了神州氣運圖去,實是不知他們想幹些什麼。此刻道德宗隱有與天下為敵之意,我與若塵的婚事一成,就等若將雲中居與道德宗綁在了一起。師兄,你也知我與若塵皆是命中大凶之人,化解殊為不易。要不我就離了雲中居吧,也免得日後連累門中諸人不得清靜。」

清閒真人小眼一瞪,道:「先且不說這個。清兒,我看過你和那小子的相,你們若在一起,那是凶上加凶,凶無可凶,連份當屬那小子的劫難都會落到你頭上來。到那時候,你可非止是神魂俱滅那麼簡單,說不定多少世修來的輪迴因果都有可能隨風而去。這可非是小事!你們若是分開,以你道行運勢,倒也非是不能化解自己命中凶劫,這一節你可想得清楚了?」

顧清淡然道:「我知道,但我心已定。」

清閒真人怒哼一聲,重重地一甩袖子,竟在軒內帶起陣陣霹靂。他邁開兩條短腿,從左踱到右,又從右踱到左,如此來回數十圈,方才立定,一張胖臉遍布黑氣,有如鍋底,三角眼角垂幾乎指向地面。

他怒視顧清良久,方喝道:「你自幼上山,在雲中居習藝十幾年,不是雲中居弟子,還能是哪門哪派的弟子?你師兄俺雖然不才,還不至於不敢回護本門弟子!與天下為敵又如何?道德宗紫微紫陽兩個老鬼做得,俺就做不得?他奶奶的,光憑俺雲、中、金、山四個斗大金字,這一份氣概,可是富甲……富甲……」

雲中金山本想說富甲天下,忽然想起道德宗家底要遠比雲中居殷實,他是一派掌門,自不能不顧事實胡吹大氣,於是憋得黑臉透紫,終於揮動胖手,擲地有聲地道:「富甲一方!」

顧清終忍不住,笑出聲來。

雲中金山果然不愧是富甲一方,氣概非同尋常,當下大袖一揮,道了聲「你不必煩惱,七日後俺送你上西玄山!」,就此拂袖而去,端的是乾脆利落,絕不拖泥帶水。

顧清唇角那一縷淡淡的笑意漸漸隱去,又捧起那本《諸仙紀傳》,讀了起來。這一次剛翻了兩頁,她忽然抬起頭來,從軟榻上起身開門,行到軒外院中。

池畔崖邊,正立著一個氣宇軒昂的身影。他背向木軒,呆立不動,完全沒注意到顧清正向他行來。

直到顧清輕輕地咳了一聲,他才悚然而驚,如電般轉過身來,看見月下綽約立著的顧清,一時間從容盡失,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些什麼。這人正是楚寒。

楚寒心志定力非同一般,見顧清寧定地望著他,當下道:「清……顧師妹,你……何日啟程?」這簡短一句話,他說來卻艱難無比,直如將每個字從牙縫裡擠出來一般,其中更有一種無法掩飾的悽然。

雲中居道法講究率性隨意,輩分長幼並不是那森嚴分明。楚寒、石磯與顧清自幼相處,可以說是一小玩到大的。論身份輩分自是顧清最高,楚寒居次,石磯則又要低了一輩。但若非大典等場合,三人彼此間都是不論輩分,只以名字又或是師兄師妹互相稱呼的。

可是這個晚上,楚寒那一聲叫慣了的清兒無論如何也叫不出口。

顧清面若春水無波,看不出任何心緒波動,只是道:「七日之後。」

「七日嗎?你……你可想得……」楚寒想要說什麼,卻忽然劇烈地咳起來,打斷了要說的話。

咳聲好不容易歇時,楚寒已轉過身去,再不回頭,只輕聲嘆道:「師叔一路平安。」

東海。

怒海之上,一輪明月孤懸。月下之海,若浮著無數細碎銀鱗,一排排,一輪輪蕩漾開去。不知不覺間,波濤逐漸的大了,一排浪推一排浪,待遠方的細浪涌到岸邊時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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