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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廣王沉聲道:「我只是想來看看,究竟是何等樣人如此膽大妄為?」

紀若塵饒有興致地道:「你就不怕我一怒之下,將你煉成飛灰?你難道以為落在我手上,還有輪迴可能?」

秦廣王取下頭上玉冠,伸指一彈,慨然道:「此冠一去,縱是偷生千年,也是索然無味,與煉化成灰,又有什麼分別?」

紀若塵眉頭微皺,又問道:「你們不是一共有十殿閻王嗎?見我在這弱水之畔落座下營,怎地只有你一個出來?」

提及其餘九殿閻王,秦廣王不由得怒意上涌,恨聲道:「豎子不足與謀!那些貪生鼠輩,不提也罷!明明已是山窮水盡,卻寧可多偷生幾日,也不敢出城一步!我此番前來,就是要告訴你,休要以為自己魔威沖天,便可為所欲為!我蔣某人雖然不才,卻也不懼你!而且你多行不義必自斃,做下的那些事,我等雖然怕上界知曉,難道你就不怕?哼,待真仙下界巡視之時,就是你伏誅之日!」

喝畢,秦廣王正正衣冠,道:「我話已說完!你可以動手了!」

紀若塵終於收回望向酆都的目光,在秦廣王面上凝定了一瞬,方微笑道:「原來你果然是求死來的,很好。既然你話已說完了,那就回去吧。」

秦廣王也不由得怔住,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旁邊的玉童大急,在紀若塵耳邊小聲地道:「大人,秦廣王老奸巨滑,要不然哪能坐穩十殿閻王之首的位置?放不得呀!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了,誰知道他暗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詭計?」

秦廣王聞聽此言,哈哈一聲長笑,道:「我還道你怎地突然發了善心!原來伏筆是在這裡,要殺就殺,用這等欲擒故縱之計,卻是想瞞過誰來?」

玉童一急,聲音也大了不少,道:「他這是以退為進!萬萬放不得!大人,養虎貽患啊!」

紀若塵輕輕將欲擒故縱、以退為進與養虎貽患念了幾遍,又向秦廣王望去,道:「看來你與我一樣,也是個看不開的人。我聽說,當年有一隻妖狐來到酆都之外叫門,你們十殿閻王曾大開城門迎接。而你等現在寧可自陷絕地,也不肯對我開門相迎,這又是何道理?」

秦廣王冷笑道:「我道你說的是誰!蘇姀大人早在數百年前就曾來過酆都,當時一戰敗盡地府精銳……」

紀若塵失笑道:「你地府也有精銳?」

秦廣王面色不變,道:「當日地府中恰好有上仙剛剛巡視過,還有一小隊仙兵未回,結果也敗在蘇姀大人之手。你雖然自恃法力通天,可是與蘇姀大人比起來,還有如瑩火與日月爭輝!而且蘇姀大人雖然法力通神,但行事處處留有一線餘地,哪如你這般趕盡殺絕!是以蘇姀大人再次現身地府時,只叫了三聲,我等即開城相迎,而你以後若再來,仍會發現我地府鬼眾會拒城死守,寧死不降!」

紀若塵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她原來修的是大道缺一的法門,與吾道不同。好了,你回去吧,我會在此神遊七日,這七日之中,你最好多去叫些上界真仙下來,讓我領教領教。」

說罷,他輕輕一揮手,一道柔和之極的風托著秦廣王冉冉升起,轉瞬間就過了弱水,落在酆都門前。

饒是秦廣王見多識廣,這番雲中行、風裡走,自弱水上飄飄蕩蕩地過,隨時都像要摔落般,也驚出一身冷汗,兩腿發軟,落地時身體一晃,險些坐倒。他向弱水對岸望去,雙目所及處卻是一片弱水上茫茫白霧,以他目力根本望不過弱水去。

但秦廣王知道,紀若塵此時定是孤身獨坐,正自神遊八荒。

他立了片刻,不禁一聲嘆,轉身向酆都行去。他雖然一心求死,但能不死時,還是覺得貪生片刻也不錯。

這紀若塵與秦廣王原本以為的迥然有異,他法力高深莫測,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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