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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秋水從撕裂般的痛苦中醒了過來,身體輕飄飄的如浮在雲端,此外唯一的感覺就是錐心刺骨的疼,仿佛有什麼東西直接穿過他的血肉拉扯著經絡。丹田中如有塊壘,牢牢擋住了氣海,那是青墟宮人設下的封住他道行的禁制,而經脈中殘留的真氣卻飛快地從循著肩、臂和腿向體外流瀉。

尚秋水微微動了動,雙肩、雙腕和雙踝頓時傳來穿透血肉的痛,還伴著金屬的撞擊聲。他眨了眨眼睛,模糊的視線里,出現了道原那帶著瘋狂、猥瑣和得意的笑臉。他向自己身上望去,見數根精金打就的鐵鏈生生從自己肩頭、手腕、腳踝中穿了過去,創口處仍不住向外滲著鮮血。鐵鏈繞過牆壁上幾個大鐵環後,抓在道原手中。

道原陰森森一笑,猛然將手中數根盤龍索狠狠一拉,嗆啷聲中,尚秋水整個人被提起,凌空掛在了牢壁上!

尚秋水哼都不哼一聲,然他本已受傷極重,再經如此折磨,再也承受不住,又昏了過去。

道原最看不得如尚秋水這般出身、天資、道行、容貌俱是萬中無一之選的人,他本來幻想著尚秋水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饒,至少慘叫連天也是好的,哪承想尚秋水直到痛暈過去,都不肯叫上一聲!

他恨得發狂,將一桶冰冷鹽水狠狠地潑在尚秋水身上!尚秋水一聲悶哼,悠悠醒來。

「先別忙著昏,時辰還早著哪!」道原滿眼凶光,咬牙切齒地道。

此時,飛來石邊,虛度正在向吟風回報擒拿來犯的道德宗弟子一事,吟風遠眺茫茫雲海,淡淡道:「這麼說來,他並無殺死我宮弟子。」

虛度恭敬地道:「是。」頓了頓道:「他口口聲聲要見顧小姐。」

吟風的目光投向飛來石頂,道:「既然他並未傷及我宮弟子的性命,也就留他一命罷,至於怎麼處置,你們看著辦好了。至於她,記住,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事,不論有什麼人來,都不許打擾到她!」

虛度領命而去。

在吟風面前,茫茫雲海中濤生浪起,似有無數亘古巨妖潛伏其中,整理羽翼、磨著爪牙,隨時會躍起撲來。縱是天書仙法在胸,吟風也覺心頭越來越是沉重。他不必看,也知飛來石頂,顧清正日夕修煉,只等過了最後一關,便可破空而去,重歸仙界。

吟風深吸了一口氣,冰涼濕寒之意直透心底。

「不管怎樣,我定會送你重歸仙界!」他默默地想。

※※※

青城山林木蔥蘢,空翠四合,月下別有意境。百丈橋循飛泉溝逆水而上,逶迤百餘米。兩岸老樹龍鍾,木蘿莎攀附而生,山風吹過如薄紗飄舞。

此時已是深秋,山上夜晚格外的冷些,青墟宮守山門的兩個道人本是雜役出身,近來拜山訪客實在太多,才得以提拔成為知客,因此修為粗淺,遠沒到不避寒暑的地步。子夜風寒露重,他們只覺濕冷寒氣一股股的湧進道袍中,不住地跺腳搓手,還哪心情去欣賞山景月色?

左邊的道人忽然覺得眼前好像一花,似乎多了幾個人影。他忙揉揉眼睛,用力望去,借著月色,終於看清三個人影正順著山路拾級而上。

兩名道人卻是沒有想到子夜時分還有賓客上山,左手邊道人朗聲道:「是哪方的貴客子夜來訪?」

那三人來勢極快,道人話音未落,他們已立在了山門前。右邊一名氣宇軒昂的年輕人還禮道:「我們三人此來,是想見一見正在貴宗清修的顧清。」

兩名知客道人互相一望,道:「顧仙子正在閉關,此刻不見任何人。請問三位道友來自何處?」

那年輕人道:「我姓楚名寒,出身雲中居,乃是顧清的同門……」

這三人正是遠道而來的楚寒、張殷殷和一。楚寒還在那裡擺身份講禮節時,張殷殷忽然逕自閃身而上,雙手在兩名知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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