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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童雖是女兒身,可是目光掃過她的腰、她的臀、她的腿,也不禁覺得喉嚨有些發乾,心中更如打翻了五味瓶,亂成一團,不知是何滋味。

其實這少女衣衫破爛,身上儘是累累傷痕,裸露的後背更是嵌著只斗大金環,傷口處皮肉翻卷,白森森的,顯然血早已流盡,看上去觸目驚心!但就是這劫後餘生的模樣,也隱隱將榻上的姬冰仙比了下去。

看到這自天而降的少女,紀若塵千篇一律的微笑悄然消失,他面色變幻不定,忽喜忽憂。終於,他上前一步,在少女身邊緩緩蹲下,左手五指輕輕觸過她背心的創口,又輕撫那輪半嵌的金環。

玉童依稀注意到,主人的手指似乎有些顫抖。能看到這裡而不受責罰,已經是天大的運氣,看起來主人心情必定大佳。為何心情會這麼好,那還用得著說嗎?可是現在紀若塵分明因這從天而降地重傷少女動盪了心情,若還繼續待在這裡,那可就真是不知死活了。

不等紀若塵吩咐,玉童便悄悄退出了中央大帳,順手將帳簾放好,將帳中一切遮得嚴嚴實實。

夜涼似水,流年漫漫,這個夜晚格外漫長,就像根本沒有盡頭。

玉童在自己營帳中坐了臥,臥了起,最終既睡不著,也無法靜下心來修煉,於是索性披衣出帳,在後營中偷了一大壇烈酒,獨坐在箭樓樓頂,拍去泥封,便將整壇酒向口中倒去。酒漿如泉而下,泰半都潑在了她那張櫻桃小口之外,淋濕了頭髮,也淋濕了衣衫。透過濕透的薄衫,她那阿娜身姿已現了七分。

酒是凡酒,玉童也該是千杯不醉的量。可是半壇酒入腹,她卻覺得眼睛有些模糊了,好像身邊多了一個人。玉童揉了揉眼睛,凝神望去,這才發現身邊果然多了一個白衣女子,分明柔媚無比卻是含而不露,皎皎然有出塵之儀。

箭樓位於軍營一角,頂蓋方圓不過數尺,坐兩個人就覺得擠了。玉童靈覺絕非尋常,卻也不知這女子是什麼時候上來的。不過今夜實在是有些奇怪,玉童只覺自己懶洋洋、輕飄飄的,竟然連問一聲都不願。她又將酒罈向口中倒去,這壇酒卻已空了。

那女子手上不知何時已多了兩壇酒,見玉童盯著空壇發怔,便扔過來一壇。然後也不等玉童,便自高高舉起手中酒罈,一道酒泉自空而落,盡數入了那一點朱唇內。她如長鯨吸水般飲完,將酒罈隨手一扔,手中又多出一壇酒來。這一次,這白衣女子沒有喝,而是直接將一壇酒都當頭澆下!

雖未盡飲,酒意淋漓!

她忽然仰首向天,嘶喊一聲,這一聲分明應該是聲嘶力竭,卻近在咫尺不聞其音!玉童看得分明,在她無聲吶喊的剎那,天上月輪忽然蔓延上一層濃濃的血色!

玉童只覺今夜十分奇怪,視覺,靈覺,似乎什麼都靠不大住。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卻見箭樓頂上空空蕩蕩的,哪還有半個人影在?可是她手中,那壇酒還在。

玉童忽然笑了,如此血月如此夜,只消有酒,還需別的什麼?她拍開酒罈,繼續仰頭痛飲。玉童初入人間,只覺得這壇酒似乎格外的醇厚些,她並不知道此酒曾經十分有名,乃是道德宗獨有的醉鄉。

夜風吹過,四野俱寂,除了中軍大帳外,偌大的一個軍營中就只有一座小小營帳中還燃著燈火。玉童依稀記得,那似乎是濟天下住的營帳。

此時此刻,玉童感覺耳邊似有無數人在不停說著什麼,吵得她腦中亂成一團。她用力甩了甩頭,提著酒罈,凌空邁出一步,落步時已在濟天下帳中。

濟天下營帳雖小,卻收拾得極是齊整。他借著燭火,正伏案讀著什麼,時不時還要添上幾筆。濟天下忽然間聞到濃烈酒氣,轉頭看時,驚見衣衫盡濕的玉童已在帳中,那如水雙瞳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濟天下這一驚非小,下意識便向後躲,顫聲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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