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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之濱,一點青瑩自陸上逶迤飄來,在海邊略一盤旋,便直向東海深處飛去。

無日也無夜的無盡海上,一個又一個洪荒衛自微瀾的海濤中浮出,默默目送著向無盡海深處飛去的這點青瑩。

無盡海中心處,一個身著粗布道袍的道人正踏波而行。他走得極慢,若向前行個三步,往往還要後退兩步,然後再停下來苦苦思索計算,片刻後再行上幾步。如是,看來就是走上個幾天幾夜,這道人也無法向無盡海中心處走上多遠。

他正苦思間,忽然一片淡淡青光灑下,映亮了海中粼粼水波。道人抬首,正好看到一點青瑩飄飄蕩蕩,直向無盡海深處飛去。青瑩速度也不甚快,但總比道人的龜速快了太多,轉眼就已消失在視野里。

道人仰首向天,若有所思,片刻後忽然一聲長笑,撫掌道:「原來如此!只需存一顆純淨道心,什麼天機,什麼運數,原來皆是虛妄!」

長笑聲中,道人再不計算,甩開大步,向無盡海深處行去。這一次,他破風踏浪,走得如風如火,片刻功夫已追上了青瑩,來到了無盡海的中央。

這是道人歷經數百年艱辛,第一次真正踏足無盡海中央。他方想長笑三聲,卻忽然怔住。

無盡海中央,那座似乎是亘古不變的孤島已沒了蹤影,而那似乎會在島上坐到地老天荒的無盡海主人,此刻已然起身,負手立在波濤上,正望向無盡的東方。

青瑩直飛到無盡海主人身前,重新幻化成其柔若水青衣,向著無盡海主人盈盈一禮,道了聲「叔叔」。

無盡海主人望著青衣,輕輕一嘆,卻沒有說什麼。

青衣淡淡定定地道:「青衣已為他傾盡所有,所以再無牽掛。這次來,只是向叔叔道個別而已。只是臨去之前,青衣尚有些事想不清楚,想向叔叔問個明白。」

無盡海主人似是瞭然她心中所思,微微一笑,道:「儘管問吧。」

青衣眼中掠過一絲茫然,無數前塵往事,自心底盡數流過,片刻後,她終於道:「自出無盡海後,青衣見過幾次顧清,發現自己與她實有七分相似。青衣想問的是,叔叔造就青衣,是否與她有關呢?」

無盡海主人點了點頭,溫和道:「顧清本是無定天河邊的一方青石,因故被打落凡間,受百世輪迴之罰。當然,此事內中的真正情由,其實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我與她尚有一段因果未了,因此才在無盡海一坐千年。千年來左右無事,我便取了女媧遺在世間的一點血脈,依她的樣子造出了你。不過,天地造物,自然孕化,初出無盡海的你本是顧清的一個影子,而如今的青衣,已完完全全是你自己,再與她無干。」

青衣愕然,一直以來,她均以為自己本是出自天刑山的一介小妖,幼時為無盡海主人賞識,才帶到了無盡海,並在這裡長大。卻未曾想到自己實是無盡海主人親手造出,在這世間,她其實無父無母,若說父母,無盡海主人其實也等同於她的父親了。

青衣幽幽一嘆,又道:「還有一件事……這件事,蘇姀姐姐也曾在千年前問過的。現在禹狁正在崑崙肆虐,叔叔你何以放任他如此猖狂?如果說千年前那場大戰,妖族全族生死存亡並不放在您心上的話,那麼如今呢?如今顧清已在禹狁手中,危在旦夕,您又何以不管不顧?」

無盡海主人笑了笑,道:「此時牽涉之深廣遠超你們想像,並非一時一地一人一族之得失。不然的話,區區一個巡天真君,又豈在話下?總得將禹狁身後之人一網打盡,方是道理。現在禹狁辦砸了事,他身後之人不得不現身出來,正該是了斷這一切的時候了。」

無盡海主人再望向粗衣道人,微笑道:「你既然走到了這裡,今後這無盡海和洪荒衛,就都交與你吧。我這個名號,你要是不要?」

粗衣道人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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