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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笑意浮上了她的脸庞,轻张樱唇,吴戏那哀婉的唱腔在屋里轻轻回荡了起来,“落英时节雨摧花,桥头惜别谁人家?君去关山不见归,噫,冤家!却只留这程风雨路,孤影人愁煞!”

那幽怨的调儿直钻入所有人的心里去,在一片茫茫然中,李浦看见月月红抓住了剑柄,从陈太炎手中的鞘里拔出剑来,很自然的放到了雪白的颈中,从那里流出了红红的血色。最后,李浦听见月月红的一声轻叹:“夫君,夫君,我不该错这一步,不该啊……”那一刻,李浦觉得自己的心死了……

十七

微雨的岸边,陈太炎送别将要离去的秦海青。“不回京吗?”陈太炎问。秦海青微微摇头:“我还有点事未了,想沿江走走。”陈太炎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告诉我,你这次来,其实并不是专为了这案子对吗?”秦海青脸上显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她注视了陈太炎许久,最后,轻轻问道:“你还记得杨小姣吗?”陈太炎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谔,好久,他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若失的表情,然后,他定了定神,问道:“这么说,京中钱御史被刺于天香楼的传言是真的啦?”秦海青点了点头。陈太炎道:“我记得你只管宫中的刑案。”秦海青无可奈何的一笑,“这次,怕是要破例了。谁叫是小姣的事?”

陈太炎心中怆然,杨小姣原是随英宗出征土木堡的将军杨霄之女,以前与自己和秦海青曾共学堂读书。杨霄土木堡一役殉国,后因查出与害得英宗被俘的王振过从甚密,指为逆臣,家中被抄,女眷被一道圣旨卖身为妓。杨小姣时年一十二岁,被卖到天香楼做了官妓,取艺名玉版,如今已是京师名妓。去年去京中叙职之时,也曾去探过她,听京师的传闻,皇上时常垂青于名妓玉版,只是陈太炎一直不信,小姣怎会和下令卖她的皇上共枕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秦海青见他不语,轻轻地说,“其实皇上对当年的事也甚后悔,对玉版的宠爱实际上是对那些事的补偿。”“小姣又是怎么想的呢?”陈太炎问。秦海青沉默了,许久,她说道:“你去问她罢,如果她投奔你的话。”

陈太炎叹了口气,道:“想不到我们三个儿时密友,今日的归途却如此不同!”秦海青也是轻叹一声:“仕途险恶,谁知道明天的事?不管怎样,你今后处事还是小心为上。”陈太炎抬眼望望满江的漕船,愤愤然道:“明知这一江漕船,一半有问题,却无法动得他们,你叫我如何不恼?”秦海青瞟了瞟那江上的漕船,淡淡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若连本都赔进去了,你这小小县令凭什么和人斗?”陈太炎忽然想起父亲的事,脸上不禁露出些凄凄然的样子。

“你那折子里讲了些什么,如今我猜也猜得出来,京中要人利用漕船行私的事情,也不是你一人告过,只是不得证据,往往证人非暴死即翻供,事情总是不了了之。那些家伙,势力极大,即使要动他们,也切不可莽撞行事,你如今扳不过他们,反被他们盯住,以后要小心。”秦海青叮嘱道,“赌庄的何东家是伯父的好友,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去找他帮忙。”陈太炎一楞:“他?我为何没听家父提过?”秦海青笑道:“大概是伯父并未想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