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页)
吉走到橱边,拿出一壶酒,当他回过身来时,突然看到一道白光直向眼睛刺来。冯吉没有动,白光在碰见眼睫的一瞬间停住了。“不需要这种东西?”许年收剑回鞘,重又回桌边坐下,“一般人就算不知道怎么反抗也会试着躲避,你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这又怎么解释呢?”冯吉的脸色丝毫未变,他走到桌边坐下,给许年和自己斟上酒。“处事不惊和舞枪弄棍有必然联系吗?许公公这次来曹州,好象对我意见很大,不是来叙旧,倒是来找事的。”许年不回他的话,将杯内的酒洒了,自己动手再斟上。
“这么不给面子,连酒也不屑于和我喝了吗?”冯吉皱眉问道。“这只是我的习惯,很多年了。”许年面不改色的回答,将杯子伸过来,在冯吉的酒盅上轻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很多年?是啊,已经过了很多年。”冯吉有些恹恹的回答,这带着些惆怅的语调不经意地挑起了许年心中的某种愁绪。“我记得,我还欠了你一条命。”许年把弄着手中的空盏,轻轻地说。冯吉沉默了,许久,摇了摇头:“那种事情,还记着干什么?”他提壶再为许年满上,许年也不接话,只是小酌。“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这样对着来,”冯吉的声音变得和气了许多,“自打见面我们之间的味儿就不对,许公公对我生疏了很多嘛!”许年抬眼看了冯吉一眼,答道:“只怕生疏的不仅是我罢?”
冯吉不看许年,将眼光游离在外,似乎是很漫不经心地问道:“许公公还记得我们上次喝酒的情形吗?”许年看着冯吉,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记得。”冯吉脸上也有一丝也许只有许年才能体味的愁思。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在土木驿站的最后一夜,有城墙的怀来镇只在几里之外,然而因为王振公公的阻止,皇上拒绝了进城避难。蒙古人于是包围了这支没有水源供应的军队,兵破就在眼前。在那个漆黑的夜里,将做殊死一战的儒将冯吉遇见了持剑逡巡的公公李年,两个相识于战场又将相别于战场的朋友对视无言,凄怆地大笑几声后,在胡营传来的号声中分饮了冯吉身边最后一壶酒,洒泪而别。
忽然,冯吉扭过头认真地对许年说:“许年,还当我是朋友的话,听我一句:你走吧,别管这里的事了。”
许年楞住了,半晌,把酒杯慢慢放下,“你还当我是朋友?”他问。冯吉望着他,眼神渐渐地又转为先前的那种冰冷,“什么意思?”许年道:“你操纵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却让我在里面乱转。”“我?”冯吉放下酒杯,“我什么也没做。”许年哼了一声:“我不知道冯吉居然会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总管,而且一做七年。”“你想说什么?”冯吉面无表情地问。“你在这里是有目的的,你计划了很多事,冯瑶环的藏身处是你告诉的蒙珠尔嘎,”许年直盯着冯吉说,“而且你也很清楚冯年瑜被刺的事。”
冯吉的面色有些发白,但仍然看不出他有什么紧张。“我还是那句话:许公公不可瞎猜,需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许年冷冷一笑:“我先前或许是瞎猜了,但要我相信这整件事仅仅是复仇只怕不行。蒙珠尔嘎背后还有人,我要知道那是谁。”
冯吉沉默了很久,然后,他拿起酒杯继续喝酒。许年也不逼他,也啜了两口。“冯夫人住在哪间房?”忽然,许年问道。他看到冯吉拿酒杯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你问这个干什么?”冯吉抬起眼睛。“如果你不说,我去找蒙珠尔嘎,她会说的。”许年用指尖轻轻叩着桌面,很轻松地回答。冯吉的脸色十分阴沉,“够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他说,“我也知道你来曹州是为了什么,好吧,我们谈谈。”
从冯吉紧绷的脸上不难看出他心中的极度不快,但是,许年为什么要在意呢?那是冯吉的不痛快,不是许年的。许年没有说话,冯吉却也明白没有回避话题的可能了。“想必你是为钱御史前一阵拜访冯年瑜一事来的,如果我猜得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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