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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好陣後,住持才對著門外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號!」

灰黑的夾縫中忽地閃出兩簇紅光,住持的視線與那兩道紅光交接,只覺胸口一熱,體內燥氣竄騰,他忙凝神運功,但要穩住內息容易,要想壓下那股直攀背脊的涼意卻是徒勞。

原來門外那人一直緊閉雙眼,就像將全部氣息封在眼皮後面,這會兒張開了眼睛,凌厲的殺氣陡然間得到釋放,雖然只是對視,但那威懾力卻能傷人於無形之中。

那住持在看過人頭的斷頸切口後就知道下殺手的人功夫毒辣,絕非泛泛之輩,再被那雙眼中的殺意一震,底氣自先折了一半。

門外那人一步一步朝里走,也不伸手拉門環,那兩扇門在他胸膛的擠推下復又關閉。寺里一群人正自疑惑,那門噼哩啪啦崩出一個人形的缺口,竟是那人在朝寺里走動的同時硬是用身體把厚實的木門給擠裂了開來,當他一腳踏上門檻的時候,那堅硬的石蹬子就如同用爛泥壘成,看似輕輕的一踏就被踩凹了下去。

寺內一干人等看得是心驚膽跳,再觀那幅相貌,只見膚色赤如重棗,額角青筋疊暴,瞳仁里像盛了滿噹噹的鮮血,眼白上遍布血絲,面容甚是可怖。

他手中提了一根渾黑黝亮的龍頭杖,長八尺有餘,杖頭隱約可見斑駁的污漬,想是血漬乾涸後經堆疊而成。那人身著灰布僧衣,斜披一面黑袈裟拽扎在腰間,腳下蹬著八耳麻鞋,是西佛境常見的游僧裝扮,只是那滿臉怒容的惡煞相叫人無從想像這是佛門子弟,倒更像從地底爬上來的羅剎。

隨著那人的逼近,羅漢陣眾弟子擺開架勢,蓄勢待發。

這佛寺門規森嚴,辦事講究個法度,若照一般情況,在還沒有弄清原委之前決不會貿然動手,眼下那人並未親口承認是他下的殺手,按理說得先經過審問之後才能下定奪。

但此時此刻,住持卻連問都不想多問一句,那人身上散發出的「鬼氣」在入寺之後更顯陰森,也不似好溝通的人,況且那眼裡閃動的殺氣叫人看了汗毛倒豎,怎麼想也不會是良善之輩。

總曰佛以慈悲為懷,可惜佛不在世間,只道佛念在人心,而當面對巨大的壓迫力和恐懼感時,人心所主導的佛念便傳達出一個指令——渡不得,殺!

見那灰衣僧人進入羅漢陣中,當即把手一揮,左右兩側的弟子跟著那手勢從兩方包抄上前。

灰衣僧人不避不擋,橫杖一掃,沖在最前頭那八人的腦袋幾乎在同一時刻直衝上天,地上的無頭身往前又跑了十來步,「噗噗」幾聲,熱血噴湧出斷頸,當下在那佛院內飈起了一場血雨,濺了眾人滿頭滿臉的腥濕。

而那人手腕翻轉,將杖舉過頭頂一陣飛旋,就好似張開了一把巨傘,將落下來的血滴子盡數擋開,隨後他又俯衝向羅漢陣左翼,對排山倒海而來的陣勢視若無睹,也不閃讓密如羅網的拳腳,而是以極快的速度在攻擊上身前制住對方的行動。

只見他以杖為柄,以龍頭為錘,照准眾僧依次敲擊,每一擊都準確無誤地砸在頭頂正中央的百會穴上,被擊中的武僧幾乎是立時斃命。

住持觀戰觀的是心焦如焚,眼見著陣中十八羅漢也加入戰團,卻占不得上風,戰局始終呈一面倒的趨勢發展。陣中弟子,倒的倒,殘的殘,不是被擊中死穴就是被削首斷肢,十八羅漢雖攻勢猛烈,無奈始終跟不上那人的速度,每回都是攻擊到點上卻打不著目標。

相形之下,灰衣僧的進攻卻張弛有道,他刻意避開和十八羅漢衝突,只對陣中其他弟子猛下殺手,自他進門到現在不過一刻間,四十二員武僧就被殺得潰不成軍,只余最後排十來個人變換著位置,卻無一人敢主動衝上前。

住持將手中念珠捏得咔咔作響,這十八羅漢陣可是雲佛寺的鎮寺法寶,源起於羅漢堂專研出來的一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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