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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日不答,卻瞪向薛支,狠狠地道,「你去問他!看他做過什麼好事!」
薛支道,「小僧與施主素未平生,不知哪裡得罪了施主?」
郢日冷笑道,「你不認識我,我可識得你,三年前郢……」
話說到這裡卻被曹雷捂住了嘴,郢日掰開他的手,怒氣沖沖地道,「曹大哥,你做什麼?」
曹雷道,「你認出的不是人,而是他穿的僧服。」
郢日指向龍頭杖,「還有那杖子,一模一樣!」
薛支笑道,「施主有所不知,這龍頭杖在法器鋪中隨處可見,小僧這裝扮也再尋常不過,看來施主是將小僧和別人弄錯了。」心中卻在回想三年前自己有沒有出過什麼任務,卻是不記得了。
後頭那個胖大和尚走上前幫腔,「是啊,這位施主,西北兩境的游僧多做此裝扮,這龍頭杖換作駐寺僧還不願意用咧。」
郢日仍似有所疑慮,眼神在薛支身上來回遊移,王道乾問何士元道,「何莊主,貧道不曾去過外地,你倒說說看那和尚講得可屬實?」
何士元輕聲道,「的確如此,龍頭杖在法器鋪里也不算稀奇,多為游僧使用,我也看過不少作這打扮的僧人,尤其近些年來,宗院名外的小寺廟無香客供養,駐寺僧只好四處化緣求齋以保生機。」
王道乾也不想外境人士在此大動干戈,拍了拍手,笑道,「誤會一場,誤會一場。」對薛支道,「這師傅請莫計較。」
薛支道,「既是誤會,解開便好。」
愁萬里對郢日齜牙咧嘴道,「我兄弟好說話,換了我,哼哼!」作勢揚起拳頭揮了揮。
郢日心頭焦躁,聽他挑釁,禁不住也抬起拳頭,正待發作,卻聽曹雷在他耳邊低語,「沉住氣。」這才放手作罷。
何士元又與王道乾,曹雷等人寒暄幾句,便自出港口而去。
曹雷向王道乾打聽了幾處鬧市的方位,帶著孟郢二人取路南下。
第22章 浮屠眾生
吱嘎、吱嘎……
空空蕩蕩的法堂上迴響著詭異的聲音,像是腳步聲又像有人裹著棉布不停的叩擊木板,這聲音忽快忽慢,忽上忽下,似乎房頂上、佛像後、台基下……四面八方都藏著人。
善緣搓搓手臂,蹲在兩尊佛像之間看向堂外,外面雖是日頭高照,熱度卻傳不到法堂里,這所鬧鬼的寺廟,外院照壁採用白石砌成,石面上雕著浮世眾生相,現在看來,這一張張或哭或笑的人面,倒像是滿寺的冤魂得不到超度,全寄生在石壁中。
一路走來聽到各種傳聞,傳得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更令她興致高漲,也不急著打探薛支的下落,直奔寺廟裡來。
這寺廟外圍有護衛和道士把守,屍體已被拖走,但風中還是漂浮著淡淡的腐臭味。善緣輕悄悄在院前院後兜遊了一圈,沒什麼發現,初時聽堂上傳來怪聲還心懷忐忑,聽久了才確定這只是木板受壓脆裂所發出的聲響。
據說這寺廟夜間會有惡鬼出沒,到處吸人精氣,就算是侍衛、道士也只守在外圍,不敢擅入。善緣倒想瞧瞧是個什麼樣的鬼怪,膽敢在眾位佛老爺面前行兇作亂。
她臥在佛像後淺眠至深夜,忽聞梢頭烏鴉啼叫,睜眼起身,午後下了一場小雨,浸濕泥土,帶出更濃厚的腥氣,木裂聲更加頻繁,嘎啦嘎啦,急促而清晰。善緣走到堂中,兩邊八尊巨身佛像在一片漆黑之中形成八條巨大的黑影逼壓在身上,她壓住湧上心頭的不安感,抖起火折走出法堂,夜風吹過,手臂上頓時浮出一層細密的雞皮。
「不要怕、不要怕,算命的說我八字重,看不到怪東西……唉?看不到那我來幹什麼……」她嘮嘮叨叨,順著台基繞到殿後,一路走一路觀察,突然,一聲似有若無的低吟傳進耳內。她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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