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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見到她安好無恙,薛支稍稍鬆了口氣。
「我們在紫晶壁內部的石窟里,真沒想到山壁後另有天地。」善緣垂眼笑了笑,伸手覆在他額頭上。
薛支見她衣服穿得齊整,烏黑的長髮卻濕漉漉地披散在肩上,臉色蒼白,嘴唇也微微發紫,心中憐惜,輕問:「你肩上的傷還好吧?」
善緣點頭:「你師父幫我止了血,已經包紮過,不礙事了。」
薛支聞言蹙起眉頭,轉頭環視,果然見釋劍佛老坐在一旁用看戲的眼神直瞅著這邊,疕剎和提羅卻不在窟里。
「他二人呢?」
釋劍佛老咂咂嘴:「我酒葫蘆空了,口裡發淡,叫他們下山打酒買肉,到時咱師徒倆可要好好對一杯。」
薛支對他的熱絡恍若未見,只沉聲道,「你不殺我,必有所圖,別拐彎抹角,直說吧。」
釋劍佛老哈哈一笑,側臥在地上,支肘撐頭,半閉著眼睛懶懶道:「我三個徒兒當中,當屬疕剎最曉事,提羅最沒心眼,你則是想的最多卻又最不通人情。」
「人情?」薛支冷冷看著他:「不被當人看的畜生,需要什麼人情?」
以往他都表現的很淡然,似乎對什麼事都不在意,但對著自己的師父,卻又是另一種情緒,連裝都不裝了,把冷臉擺到底,但為什麼善緣覺得這樣看上去反倒更加有血有肉,心裡很不是滋味。
釋劍佛老笑容微斂:「只有自己先把自己當人看,別人才能當你是個人,再說人和畜生,又有多大差別呢……」
善緣「唉」了聲,「人和畜生,差別可大了!」
釋劍佛老拍著大腿,神情頗不以為然:「噢,你倒說說有什麼差別?老衲可見過不少連畜生都不如的人。」
「畜生咬人那是正常,人咬畜生那就是發病,我被狗咬總不能反過來去咬狗,這不是差別是什麼?」
薛支面色舒緩了下來,釋劍佛老哈哈大笑,邊笑邊指著善緣搖頭:「你這娃娃,拐彎抹角在罵人,不過你這一罵,可是把你大哥也一併罵進去了。」
善緣瞪他:「我大哥跟你們才不是一路貨色!」
「赫,說到重點了!」釋劍佛老姿態依舊懶散,眼瞳募然收縮,「薛支,自你放下任務,在離開暗宗的這段時日,過的可還舒適?」
薛支嘴角輕扯,他又繼續道:「二十餘年,暗宗給了你枷鎖,卻也給了你生存的目標,長久養成的習慣不是朝夕能改,你無法適應平淡的生活,骨子裡有著好勝的天性,沒有任務,沒有爭鬥,縱然能解開血毒,你也不過成了一具皮囊,一具為他人而活的皮囊。」
善緣聽的心中惶然,這老頭看起來邋遢不起眼,說起話來可字字帶針,專戳人心窩子,不待薛支開口便搶著反駁:「既是習慣,當然能改變,在暗宗難道就不是為他人而活嗎?不對,那根本不叫活,而是在賭命,生活平淡至少好過走在刀口上過日子!」
「孩子話、婦人之見。」釋劍佛老掏掏耳朵,小指湊到嘴邊輕輕一吹,「他的性命就算不掌握在別人手中,也是由天掌控,短短數十年,終歸一死,就算無法決定死法,也能決定如何活下去,好徒兒,為師不會自詡了解你,但你是那種全無野心甘於平淡的人嗎?」
「噢?」薛支挑眉冷笑:「若我的野心是將佛宗院踏為平地呢?」
「有何不可?」釋劍佛老雙眼發亮,換了個姿勢,似乎談出了興致,「但你技藝再高,單憑一人之力也不可能實現,若需依憑第三方勢力,哈,你也不過是個馬前卒,既然都是在棋盤上,你能做馬前卒,為何不可當大將呢!」
「你說的倒簡單,大將是說當便能當的嗎?」
「若你背棄暗宗投靠他人,自然當不了,因為在外人眼中,你永遠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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