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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緣縮縮頭,把領口捂緊了些,「這麼晚了,我們得找個落腳的地方。」拉著薛支就往村里跑。
這漁村喚作冰湖村,坐落在北境東部最大的漁港——濱湖港的西北角,近期正逢漁汛,村里漁人都行動了起來,補網、打鐵鉤、召集馬隊,道路兩邊的攤點和叮叮噹噹的打鐵聲把原本寧靜的小村妝點的沸沸揚揚。
這村里不設客棧,卻有專門接待外地商客的民戶,善緣曾和她阿爹在這村里住過一段時日,便將薛支帶到他們曾經寄宿的人家。
那戶人家的磚房兩層樓高,下層自家居住,上層留給客人,他們到時,正有個婦人從屋裡提水桶出來澆地,善緣忙上前問訊。
那婦人抬起頭來,竟是個眉目婉約的美麗女子,雖是上了年紀,卻獨有一番嫵媚的風韻,她見到善緣時愣了一愣,善緣看清她的面貌,也是一愣,原來這婦人她認得。當年阿爹帶她來這漁村,正是最落魄的時候,在冰天雪地里挨餓受凍,幸得這名婦人收容照顧,才不致於流落街頭,雖然當時年幼,但這女子無微不至的關懷,讓她感受到從沒有過的溫暖,哪怕時隔多年,也能記得她的樣貌。
善緣正感念這恩情,痴痴盯著婦人的臉出神,卻忘了自己身著男裝,這樣盯著女人家的臉看很是失禮,直到那婦人別開臉,她才回過神來,連忙移開視線,傻笑道:「這位大姐,我們是外地人,趕了一天的路,能在這兒歇一宿嗎?」
那婦人看了看她,又偏頭看看薛支,「家舍目前只餘下一間空房,你二人……」
善緣忙道:「不要緊,我們兄弟是一起的。」
薛支瞥了她一眼,那婦人點點頭:「既是如此,請隨我來。」領著他們徑上二樓,穿過三間房舍,到了最角落的一間,推開門一看,見斗室狹長,靠牆擺著一張小小板床,上面被褥倒疊的整齊,兩條長凳四腳朝天的橫在圓桌上。牆角還堆放著掃帚木桶等雜物,想來不住客時是當做雜物間在用了。
那婦人帶他們進屋後,送來油燈和取暖用的火盆,還多加了一床被褥,把他二人安頓好,又下去忙活晚飯。
善緣乘這個空隙,把裝羊奶的皮囊放在火盆上烤暖,先餵飽幼豹,薛支將龍頭杖斜倚在床邊,靠牆而立,閉目養神,善緣習慣了他的沉默,也不吵他,只自己逗著豹崽玩耍。
不一會兒,那婦人便送來麵餅和熱湯,見善緣抱著幼豹,不由多看了兩眼,但北境獸販子多,倒也不覺稀奇。
等她離開後,善緣將豹崽放回籠里,把兩條凳子從桌上拿下來擺好,將湯食端上桌,衝著薛支一笑:「大哥,你先請呀」
薛支從懷裡掏出竹筒輕抿一口,走到桌前坐下,善緣想逗他說話,看他把竹筒揣懷裡,明知故問:「你這筒里裝的是什麼呀?我看你每次都只喝一點,莫非是……上好的佳釀?大師——你不守清規哦。」
「不是。」薛支眉頭都沒動一下,拿著麵餅就湯吃起來。
善緣抓了抓頭,把麵餅掰碎了放進湯里泡軟,咕嚕嚕喝了一大口,抹嘴道:「我說大哥,咱倆結伴上路,你好歹多說兩句話,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自說自話很是辛苦?」
「那你想聽什麼?」
善緣掰起手指:「說說你的經歷呀,師門呀,為什麼當和尚呀,怎麼練的一身好功夫呀,還有……」眼睛一眯:「怎會突然改變樣貌?」
薛支挑挑眉頭,將滿口麵餅咽下,當真說了起來:「貧僧自幼無父無母,被山寺的廟祝收養,自此皈依佛門,後遇到不願留名的高人指點武功,才習得些皮毛,之所以會改變樣貌,乃是因他所傳授的一門練氣功夫,運功時血行百骸,真氣外發,才造成身形面容上的變化。」
善緣連稱受教,銀牙暗咬,心說這和尚不僅能裝,還深諳胡扯之道,這番說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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