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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屋裡響起一道聲音:「哦?你再說一遍。」

那聲音有些低沉,像是玉石碰撞發出的聲響。

陸凌的動作卻一下就頓住了,他驚愕地回過頭,就見陸霽眉目半斂,正坐在床榻上看向這裡。

陸霽……竟然醒了!

這怎麼可能,可再不可能也是真的,陸霽現在就活生生地坐在那裡。

陸凌渾身的身子骨都軟了,他像是見了鬼一樣:「四哥……」

蘇桃更是徹底懵了,她從沒想過陸霽會醒過來!

她愣愣地看著床榻上的陸霽。

榻上的人五官極其俊秀,昏暗的燭火映在他的半側臉上,讓人看不大清楚他的神情。

可饒是如此,陸霽周身也顯出一種極其矜貴的氣質,仿若那高不可攀的寒江月,清冷至極。

面對陸霽的質問,陸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陸凌只覺得滿心絕望!

他最是了解陸霽的性子,他幾乎可以預料到他的結局。

當年他不過是玩弄了一個農女,陸霽就讓他在寒冬臘月的天頭裡站著受凍。

今天他不僅調戲了蘇桃,更是說出了那樣一番話,只要陸霽醒過來,他肯定是完了。

就算這次有唐氏為他求情,他這條命也保不住了。

可陸凌還沒活夠,他才二十出頭,他怎麼願意去死。

陸霽的右手撐在床榻上,他慢條斯理地坐直。

昏睡了這麼久,驟然醒來,他的身子極其虛弱,普通的動作都很難完成。

陸凌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看著這一幕,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何不趁著陸霽現在虛弱,要了陸霽的命!

陸霽不死,到時候可就是他死了。

現在陸凌可顧不得什麼皇上不皇上了,他只知道,只要陸霽重新醒過來,他就活不成了。

人為了求生,往往都能爆發出從未有過的勇氣。

陸凌心一橫,就想上前弄死陸霽。

再怎麼說,陸霽也昏迷一個多月了,怎麼可能比得過他這個健康的人。

這麼想著,陸凌面目越發猙獰,「四哥,對不住了。」

他說著往前走了幾步。

蘇桃瞪大了眼睛,陸凌這是要做什麼?

陸霽卻仿若沒發現似的。

他甚至低頭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被子,然後拿起了一個東西,把玩起來。

蘇桃眼尖地發現,那是她平時刺繡用的小銀剪。

最近天氣越發冷了,炭盆又放在床榻邊上,蘇桃為了暖和,就把刺繡用的東西都放在床榻上了,那其中就有一把小銀剪。

下一瞬,陸霽就抬手把那把銀剪子擲了出去。

陸凌正往前走著,他忽然覺得胸口一痛。

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給刺中了似的。

劇痛襲來,似乎還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陸霽的動作太快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只覺得眼前一花。

半晌,陸凌才傻愣愣地低頭看著他的胸膛。

在他的胸口上方,正插著一把銀剪子,鮮血從傷口周遭流出。

那銀剪子在燭火的映照下,還發出閃爍的亮光,像是奪人命的信號。

血越流越多,陸凌身子一軟,一下就癱到了地上。

這時,陸凌才逐漸回過味兒來了。

他瘋了,他怎麼敢跟陸霽作對?

他又不是又不知道陸霽的手段,是他鬼迷心竅了!

陸凌幾乎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生命的流逝。

他不顧正在流血的胸膛,瘋了一般地跪在地上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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