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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其父母果如期生一子。

梦中事只灵一半

泾县胡讳承璘,方为诸生时,夜梦至一公府,若王侯之居。值其叔父在焉,其叔父惊曰:“此地府也,汝何以至?”承璘询其叔父:“有何职任?”叔父曰:“为吏尔。”承璘请查其禄命,叔父阅其籍曰:“一穷诸生耳。”承璘再三哀恳,求为之地。其叔父不得已,乃以他人禄命与之相易,曰:“此大弊也,若破,罪在不赦,可若何?”因以其所易籍示之:庚子科举人,雍正年恩科进士,任长垣县知县,某年月日终。且谓之曰:“尔乡试,须记用卦名。”因以手推之,一跌而寐。

承璘庚子科首题“岁寒”一节,因用屯、蒙、剥、复等十卦成文,果得高魁。癸卯恩科成进士,又数年,授长垣县知县,一一不爽。无何届死期矣,因豫办交盘,且置酒与亲友作别,沐浴易衣,静坐而待。至黄昏后,忽呕血数升,以为必死矣。徐徐平复,竟不死,复活十余年。至乾隆六年,寿终于云南粮道。梦寐之事,忽灵忽不灵如此。

卷二十四

长乐奇冤

福建长乐县民妇李氏,年二十五,生一子,越六月而夫亡,矢志抚孤。家只一婢、一苍头,此外虽亲族罕相见者,里党咸钦之。子年十五,就学外傅。

一日,氏早纺绩,忽见白衣男子立牀前,骇而叱之,男子趋牀后没,氏惧,呼婢入房相伴。及午,子自外归,同母午餐,举头又见白衣男子在牀前,骇而呼,男子复趋牀下没。母语子曰:“闻白衣者财神也,此屋自祖居,至今百余年,得毋先人所遗金乎?”与婢共起牀下地板,有青石大如方桌,上置红缎银包一个,内白银五铤。母喜,欲启其石,而力有未逮,乃计曰:“凡掘藏,宜先祀财神,儿曷入市买牲礼祭,而后起之。”儿即持银袱趋市买猪首。既成交,乃忆未经携钱,因出银袱与屠者曰:“请以五铤为质。”更以布袋囊猪首归。

道经县署前,有捕役尾之,问:“小哥袋内盛何物?”曰:“猪头。”役盘诘再三,儿怒掷袋于地曰:“非猪头,岂人头耶?”倾囊出,果一人头,鲜血满地。儿大恐啼泣。役捉到官,儿以买自某屠告。拘屠者至,所言合,并以银袱呈上。经胥吏辗转捧上,皆红缎袱,及至案前开视,则缎袱乃一血染白布,中包人手指五枚。令大骇,重讯儿,儿以实对。

令亲至其家启石坑,内一无头男子,衣履尽白,右五指缺焉。以头与指合之相符。遍究从来,莫能得其影响。因系屠与儿于狱,案悬莫结。此干降二十八年事。

烧包

粤人于七月半,多以纸钱封而焚之,名曰“烧包”,各以祀其先祖。张戚者,素无赖,而有胆。其仆三儿,卧病月余,至七月十六日,忽自牀蹷起,趋而出。戚追之,出城,至大河侧,三儿痴立点首呓语,若与人争状。戚掌其颊,三儿云:“为差人拘来,替人挑送包钱。”戚问:“差何在?”以手指曰:“前立浅渚间者是也。”戚果见一人,高帽青衣,若今之军牢皂隶状,手执鞭指挥。戚大呼擒之,一击而没。问:“包在何处?”三儿云:“在家堂板阁上,我因过重不肯担,乃拘我来。”戚归启家堂,果有纸灰十包。

金银洞

高峰崖在广西思恩府城南百里,两峰壁立,崖上大书十三字云:“金七里,银七里,金银只在七七里。”字画遒劲,不知何年鎸凿。崖下有土地祠,望气者咸称其地有金银气。百十年间,土人多方搜求,一无所得。星士某至土地祠内,徘徊数日,攫神像去。土人追及,询知像乃范金所为,然亦不知“七七里”为何义。

崖中旁峰数十丈,上有银洞。洞中白银累累,大者重数十斤。土人架木而登拾之,即百计不能出。或向外掷之,着地即失。或牵犬入,将银缚犬身向外牵之,犬即狂吠,比出,而身亦无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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