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仝说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话中又如是嘲笑宦官,心中都又惊惧想笑。
哪军士一时震在当场。他心下急转,暗忖楼上那虬髯汉子武功甚高,刚才一声大笑,似乎是“当头怒喝”,那是只听说过没见过的高深内功,这且不说,就情势而言,打伤四人的似乎就是他,他为人甚是精细,片刻间就看出四人不过为四块拇指大小的木块所伤,虬髯汉子离他们至少有十丈之遥,如此距离,谈笑间用木块伤人,他听都没有听说过!一众军士当中能打的不过是自己与那右肩受伤者,就是那军士没受伤,两人合力,怕连身都不能挨到虬髯汉子旁边!神策军向来在京城横行无忌,更没有哪一个敢这样欺辱他们,他一时心头无计,与手下众军士商量几句,众军士也都被吓破了胆,竟没一个敢说出上楼捕捉哪汉子的话来。
无奈之下,他仰头喊道:“青山不在,绿水长流,相好的,咱家姓薛,名霸道,今日有职事在身,异日必当上门讨教!”他参军之前,在黄河道上做些没本买卖,对江湖上找场子哪一套甚为熟稔;心想,最好这汉子上当说出来历,只要他仍在京城,过几日集起上百号兄弟,一起杀进门去,管将他剁成肉酱。
云仝哈哈一笑,道:“无名鼠辈,也学人找场子。嘿嘿,这位姓薛的好汉,‘神策四狼’听说过吧?也罢,好汉子敢做敢认,你回去向鲜于郭、魏无须打听,就说丐帮云仝向他们问好。或者你下阴间向吕远、冯钟二人打听也使得,最好让他们向阎王爷请个假,一起向我索命就是了。”
哪“神策四狼”号称神策军中四大高手,职事甚高,薛霸道平常就是见一面也难于上天,更别说向他们打听什么事了。五年前“四狼”中冯钟被人砍下头颅,三年前吕远被人杀死在家中,从这虬髯汉子口中,薛霸道似乎听出这两人竟也是他所杀,心中更是像打鼓一般,仅有的一点胆气也跑到九霄云外,场面话也不敢说了,怕惹怒了云仝,这就将他们杀个一干二净,当下就要带着军士回营。
谁想到哪宦官此时却缓过气来。裆下本是人身极脆弱之处,但也许因为他没有那话儿,裆下挨了一弹子,如此重伤,片刻间竟缓了过来。他站起身来,身子依然颤巍巍的发抖,那声音也颤巍巍的,虽然仍是十分尖利:“不知死活的东西,咱家好歹也是皇上家仆,竟敢如此折辱。手边有刀罢?识相的一刀砍下头来,免得家人受苦。”
薛霸道叫声“苦也”,只是给那宦官使眼色。他只这宦官是当朝大宦官吐突承璀的亲信,假如那汉子一怒下楼将他杀了,自己和众军士自然没能力阻挡,但那吐突承璀性格极狠毒,又喜迁怒别人,众家兄弟,怕吃饭的家伙都要搬家。他心下沉思,若果真如此,哪就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自己转身就走,逃亡江湖,大不了再坐那没本钱的生意罢了。
不想云仝此时兴致也倦了,叹息一声,道:“你这没卵子的家伙,就是杀了你,也只是脏了我的手!罢了,罢了,宫内多少太监,我也杀不过来!”
哪宦官在长安作威作福惯了,如何受得这等气,还要张口还击,薛霸道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抢在他耳边道:“公公,你万万不可再说话。我先前学了相面的法子,识得那汉子是修罗恶鬼,如若不然,他人在楼上,又怎能伤到公公?一定是使了什么法术。咱们人不与鬼斗,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此时日已西斜,这宦官抬头看到哪虬髯汉子脸上一抹晚霞,如血一般鲜红,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