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 (第2/5页)

之后,刚才有的一点儿光亮就彻底没有了。

我适应了半天,才能看清屋里的情景,岳乐没在书桌前面,而是坐在榻上。屋子里除了他不知道干什么弄出来的啪啪声,就再也没有声响了。

“岳乐,你干嘛呢?”我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在看他的时候我试图去拉住他放在炕几上的手,可是他躲开了。

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好像在用手往炕几上拍打着。

我的手扑了空,可是却不知道弄到了什么东西,手指上有点儿湿湿的,拿起来闻了闻,是墨味儿。

“闻出来了?”黑暗中岳乐的声音同样的冰冷。

“是墨汁。”

“是啊,墨汁。”

我用眼睛极力的想要看清岳乐的神态,可是我除了看见他把手放在墨汁里一蘸然后在自己面前的纸上拍打之外,剩下的什么都看不清。虽然看不清,可是我还是知道岳乐在干什么,去年,玛尼就在他的脸上拓了无数的墨印。

手又扫到了一件东西,有刺儿,我被扎的痛了一下,手立马就缩了回来。

“扎着了?那是带刺的蚂蚱,是竹子编的,我学了好长时间。”

这个蚂蚱是岳乐编给玛尼的,我见过,父子俩一人一个趴在屋子的地上比赛,看谁的蚂蚱蹦跶的高,我当时还说了一句现在想来有点儿后悔的话,“你们爷俩就玩这蚂蚱吧,秋后的蚂蚱能蹦跶几天。”

“别这样,岳乐。”我的心酸了,眼泪就又流了出来。

“你好像很少哭,别哭了,擦擦吧。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你的眼泪。”黑暗中岳乐把帕子递了过来。

我捂着嘴哭了,岳乐越是这样我就越难过,为玛尼也为岳乐。

“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去年带玛尼出去,不该不带伞让他淋雨,不该让他趁着风换衣服。”这些都是我去年在玛尼病的时候指责岳乐的话,现在听来,全是心酸。

“更不该,”岳乐的声音低了下去,“不该给他起这个名字的,这个名字,”他顿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注定不属于我们。”

这句话岳乐同样在一年前说过,当时他也是这样静静的说,不该起这个名字的。

“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点儿。”岳乐又往纸上拍了一下。

“你别这样!”我站起来,走到岳乐的跟前,把他的手腕捉住。

“我没事儿,给我打点水吧,我把手洗洗。”岳乐抬起头看着我,眼睛很亮。

岳乐强撑的后果就是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前几天整个人都烧糊了,后来就是说胡话,进府这么多年,没见过岳乐病的这么重过,即便是在顺治十七年,额娘去世,乌云珠去世,还有紧跟着世祖的驾崩,接二连三的伤痛都没有让岳乐在床上躺过一天,可是现在玛尼的死让他再也撑不下去了。虽然他不说,可是我也知道这几年他的心情其实也不是很好,说什么拿得起放得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正值壮年,本可以再多做几件事,可是却赋闲在家,还有种种的闲言闲语,玛尼的死只是给他的伤痛扯开了一条口子,口子一开,所有的伤痛就全涌出来了。就像我当年一样。可是岳乐明显的比我伤痛的时间长。

我也伤心,可是没办法,我还有玛尔浑要照顾,自己只能每天照顾完大的照顾小的,要不是兰尔泰帮忙照顾家,我估计自己也得倒下。

岳乐一个多月之后才能下床,可是眼神里已经少了点儿东西,抱着玛尔浑的时候也会发点儿呆。

我想要和他说点儿东西,可是他不愿意说,我知道他不愿意说即使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我只能用自己的心去暖他,希望玛尔浑和时间能够让他走出来。

“多劝劝他,你们现在不是还有玛尔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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