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部分 (第1/4页)

——”我尖叫,“不!不……”“悠然!”黑暗中有人一把攥紧我的手,将我从惊怖的幻境中解救过来。

我瞪大了眼,吁吁的喘气儿,浑身大汗淋漓。

“没事了,有我在……”皇太极温柔的嗓音在耳畔悠悠响起,“别怕,只是做噩梦……”“回大汗,侧妃的烧退了,已无大碍。”“你做的很好,累了一夜,暂且下去歇着吧。”看着御医躬身退走,我稍稍定了定神,只觉得口干舌燥,可是头晕无力的虚软感觉却已经消失了。握着皇太极宽大的手,我重新找回了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这是……在哪?”眼前的摆设有些熟悉,我讷讷的问。

“真的烧糊涂了?”皇太极笑着给我擦汗,“这是你自己的屋子,怎么不认得了?”“东宫?”我犹疑的开口,“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昨日便到了,你可不知今儿已是六月十九……”他低低的叹了口气,“你昏沉沉的睡了好几日,虽然御医说你病势不凶,我却仍是被你吓去了半条命。”我紧捂着胸口,心上阵阵悸动,梦里残存的记忆仍在丝丝缕缕的震撼着我。

遥远的记忆之门仿佛被重新打开,以往的种种回忆一齐涌了进来。

“悠然……”皇太极的声音低低的,透着一股凝重与小心翼翼,“和你说件事,你先别忙着难过……”“什么?”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浮现。

“济尓哈朗的大福晋昨儿个殁了……”

因为还病着,皇太极不许我列席出殡,后宫之中委派哲哲出面全权处理。哲哲带着巴特玛。璪和布木布泰一同去的,回来一直抹泪,嘴里只念:“可怜了贝勒爷……”我不清楚济尓哈朗到底有多可怜,只是感觉以济尓哈朗对乌塔娜的深情,只怕这会子不知道人已憔悴成何等模样。见哲哲她们只是陪着垂泪,其他的也问不出什么详情,不由我着急起来。

葬礼很快就处理完了,我的身子也渐渐调理过来。皇太极放了济尓哈朗半个月的假,让他好生在家歇着,我问济尓哈朗到底如何了,皇太极只是撇嘴,阴郁的回答,等见了自然知道。

好容易皇太极终于肯松口放我出宫去济尓哈朗家瞧个究竟,这时已是七月初,天气闷热难当,可当我走进济尓哈朗家时,仍是感到了一阵萧瑟凄凉。

一切原本早该摘除的殡葬装饰仍旧凄惨的挂在那里,院落里种的梅树只剩了光秃秃的枝干,恍惚间我依稀还记得那年冬天,乌塔娜穿着雪白的衣裳,楚楚动人的站在白梅树下,空灵如仙……

如今,花谢人不在……那朵美丽盛放过的梅花已然凋零、消逝……

才跨进门槛,鼻端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济尓哈朗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在乌塔娜的灵位前不知道烧些什么东西。我放轻了脚步,济尓哈朗浑然未觉,走得近了,我不觉吓了一跳。

这还是我认得的那个济尓哈朗吗?还是那个英气勃勃、神清气爽的男人吗?

那张脸整个被胡渣子给覆盖住了,他有多久没有剃须理发了?望着他麻木空洞的双眼,我仍是不敢置信眼前的男人就是我所认识的济尓哈朗。

我呆默半晌,终于蹲下身去与他平视,他只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嘴唇紧抿成一线。

我内心反复挣扎,终于将手里的那轴画卷递了给他,他并不伸手来接,只是空洞的眼神里慢慢的融入了一些生气,露出茫然之色。

我将画卷正面对向他,慢慢的打开。

济尓哈朗双肩一颤,哑然叫道:“乌塔娜?”没等我开口,他又摇头,失落的说,“不,不是她……”“这的确不是乌塔娜!”我深吸了一口气,将画凑近他,“你再看清楚些,这是乌塔娜的妹妹,叶赫那拉苏泰!她是察哈尔林丹汗的多罗福晋……”济尓哈朗别开眼,沉声:“那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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