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3/5页)

吃过晚饭,他们假装到村里搜寻凶手,匆匆走遍小镇,搜索那三个声名狼藉的酒吧,偷看漂亮女人家里的卧房。但是过了一段时间,这些也扔下不干了,他们改坐在坦克外面,抽着廉价香烟,欣赏久久不去的深红夕阳,聊着以前送报(阿吉)和在生物系上学(萨马德)的经历。他们海阔天空地聊着,有些事情阿吉并不能全部听懂,萨马德还在寒夜里讲出了以前从未说出口的秘密。两人长久而轻松地处于沉默之中,就像那些相识多年的女人一样。他们仰望那些照耀着陌生国度的群星,可谁也没有特别想家。简言之,这完全是英国人度假时结成的那种友谊,而且只能是度假时才能结成的那种友谊,一种横跨阶级和肤色的友谊,一种以物理上的近距离为基础并且持续下去的友谊,因为英国人认为,物理上的近距离不可能持续。

发报机已经修好一周半了,他们发出的求救信号沿波段跳跃着,搜索着倾听的耳朵,但却石沉大海(此时,村里人已经知道战争结束了,但他们不愿向两位异乡人披露真相,因为事实证明,两人每天的实物交换行为已经极大地推动了地方经济)。在漫长的空闲时间里,阿吉会用一根铁棒把链轮撬起来,而萨马德则检查故障。在不同的大洲,他们的家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你在布莱顿城里有女人吗?”萨马德把头靠在履带和水箱间的狮子口上,问道。

阿吉长得不英俊。如果你拿到他的照片,用拇指遮住他的鼻子和嘴,那样子很帅,但整张脸很平常。姑娘们会为他那又大又忧郁的西纳特拉式蓝眼睛所吸引,可又会被平·克劳斯贝式耳朵和菲尔兹式洋葱头鼻子吓跑 ①。

“有几个,”他若无其事地回答,“你知道,这里那里的。你呢?”

“已经给我选好一个年轻女子了。一个王公小姐——王公先生和王公夫人的女儿。像你说的,‘岳父母’。真主呀,我那岳父母在孟加拉的社会地位可高啦,连总督大人都会在家里忐忑不安地盼着毛拉给自己带来请柬,参加我岳父母举行的晚宴!”萨马德大笑着,还等对方也跟着笑,可阿吉呢,一句也没听懂,像平常一样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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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弗雷德和萨马德的牙根管(7)

“噢,他们可是上等人哪!”萨马德继续说,只是稍微有点气馁,“地位很高,极好的血统……还有一个优点,他们家的女人天生就—— 历来都是这样,世世代代都是这样,你知道——瓜儿大得出奇。” 萨马德适可而止地比画了一下,然后又专心致志地干起活来,把履带的每个齿和相应的槽对齐。

“还有呢?”阿吉问。

“还有什么?”

“她们是……”阿吉也比画了一通,但这回动作太夸张了,被他描绘出的女人都站不住了。

“噢,不过我还得等一段时间,”他若有所思地笑着,“可惜呀,王公家里还没有跟我同辈的女孩子。”

“你是说,你老婆还他妈的没生出来呢?”

“那又怎么样?”萨马德问,从阿吉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在坦克边上擦了根火柴,点着了。阿吉用沾满油污的手抹去脸上的汗水。

“在我们那里,”阿吉说,“小伙子要先认识姑娘,然后才跟她结婚。”

“在你们那里,一般都把菜炖得稀巴烂。这并不等于说,”萨马德简明扼要地说,“这样做很好。”

他们在村里的最后一晚漆黑一片、寂静无声。在闷热的空气中吸烟很不痛快,所以阿吉和萨马德在教堂冷冰冰的石台阶上敲着手指头,好让手有点事做。一时间,薄暮下的阿吉忘却了战争,尽管战争实际上早就已经停止。那是一个令人感叹过去糟糕、将来完美的夜晚。

就在他们还不知道和平已经来临的时候,就在这不知真相的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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