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亮开嗓子穿透极强地吼出来一声儿,车子的发动机已经打着,车也已经慢慢往前移动,他却还不舍得真就关上车门。总算是,在车加速起来之前,一个女孩子‘等等,等等’追上来,钻进车子,三儿喊了一声,“走勒!”车门,算是咣当一声和上了。

小公共才开起来,窗外黑沉沉的天便被一道闪电划过,风骤然而起,将细小的树枝与沙砾刮起来,扑打在车窗上,闷雷一声接着一声。外面猛然一声炸雷,谢小禾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肩膀,朝窗外看去,正见这原本黑沉沉的天被一道闪电照得白亮,然后,连过渡的雨点都没,雨,一下子就从仿佛裂开的天幕中,瓢泼而下。

谢小禾从帆布包里抽出塑胶雨衣,暗想多亏自己准备得周全。

即使是一贯狂野的小公共车司机,这样的暴雨之中,且是在往郊区的恶劣路况的路上,开得也异常谨慎,几十公里的路开了近两个半小时的功夫,而临近京郊工地时候,那雨非但没有减小的趋势,倒是越发泼得猛了。

从小公共上下来,谢小禾冲进满天雨雾之中。越走近工地,谢小禾心里开始有些后悔,脚底下的泥一直没到了脚踝,走近工地,恰好许多戴着安全帽的工人在小跑着抬着小件的砖瓦钢纤等材料跑进跑出,一辆大型起重机缓慢地从里面开出来,两个穿黑胶皮雨衣的人打着大瓦数的灯在车头前挥臂,吆喝,仿佛在给车子指路,又仿佛在赶人给车清道;几个从谢小禾身边过去的工人经过的时候也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谢小禾顺利地往工地内部越走越深,不断有抬着水泥管和钢钎的工人经过,她几次脚下踉跄,险些便扑在了某根钢筋上,她开始有些害怕,而最糟糕的是,这扑天盖地的大雨之中,处处看不见底的黑沉沉的地基,或者是显得可怖而幽深的,只有骨架的混凝土楼板。。。她根本不知道我往哪里去找自己想像中的,一个总工程师应该在的,类似工地办公室的地方。

到哪里去找秦牧呢?

雨不断地从塑胶雨衣的领口哨进来,谢小禾努力地去握紧领口,雨便又从袖子灌入。湿而冷,在这样的黑暗当中,谢小禾方才的‘工作热情’迅速地消减,她盲目地乱走,直到彻底迷失了方向,看了看表,已经是近11点钟,此时工地上连工人都已经少了许多,远远的,仿佛是一排排工棚,亮起了灯,而工地上,逐渐地冷清,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建筑,竖着狰狞钢筋的地基,便越发地可怖。

谢小禾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非但不大可能找到要采访的秦牧,而且。。。在工地中迷了路了,连方才的来路,都已经找不见了。

入夜,她难道便有可能在这瓢泼大雨之中,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天亮?

许多年之后,谢小禾曾经一个人作好各种准备,开着越野吉普,穿过云南的重重大山去做关于解毒的课题,随时需要解决车子陷入泥泞,抑或是任何其他故障的难题。

然而此时,不到22岁的谢小禾其实还只是个尚未毕业的学生,所有的工作经验,便就是给这家以都市生活为主题的杂志社做兼职,写些‘指导精致生活’的文章,做些白领精英的采访。

每一次,都是在宽敞干净的办公室里。有一杯茶或者咖啡。

两个工人匆匆由她身边走过,谢小禾赶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

“请问,工地办公室在哪里?”

那俩人互相看看,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请问你们总工程师秦牧在吗?”

那俩人又摇头。

谢小禾沮丧地想,确实,千多号工人,并不都需要知道总工程师的名字。她此时彻底放弃了找到目标人物的念想,而只想回家哪怕那齐乐军此时便就在家里,要抓着她谈些关于雅韵专栏的感慨………她也想立刻回到家去。

“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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