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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沐天不接郝大地的话,又冷冷地盯着他。郝大地被盯得有些恼火,无所谓地说了一句:“我销假,超期三十六小时二十二分钟归队,我违反了条令。”

肖沐天接过话问:“什么原因?”

郝大地说:“找邮袋去了。我把哨所的邮件弄丢了。”

陶焕和陈川端着热水抱着氧气袋喜滋滋地跑来,听见屋里的话,呆住了,这可是全连都期待的信件,大雪封山后,有半年与家人失去联系了,可郝大地竟然那么轻巧地说他把全连的信弄丢了。肖沐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忍耐着又问了一句:“邮件关你什么事儿?那不是你的任务。你的任务是下山配器材。”

郝大地咂巴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三百三十二封信,每人能摊上三封。哨所一百一十四名官兵半年的盼头,半年守着不化的白雪一遍一遍读下去的盼头。他想让弟兄们早点儿看到,反正是一条道儿,顺路就给带上来了,可过因子河时,遇到辽达兵站的骡马队,帮他们追一匹惊马,马追上了,回头取邮件袋,不见了。事情就是这么巧,也就是这么简单,可他该如何面对全连的战士们,归来的途中,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肖沐天真的发怒了,超期归队的事,说清楚,他会挡着,可面对全连官兵的盼头,他能拿什么挡?

郝大地是博古拉连资格最老的志愿兵,包括肖沐天在内,哨所里的官兵他带过一半,从广州军区调来三年,他成了博古拉哨所的一尊神,飞过博古拉的鸟儿没有不和他打招呼的,开在山口上的雪莲也没有不向他招摇的,那些兵都喊他郝老兵、郝老大,如今肖沐天该如何开口对那些官兵们说:你们的郝老大把你们的信弄丢了。这句话简单,可这句话却沉重得让肖沐天无从开口。

夜在两个男人的对峙中一点点滑过,一夜中,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似乎都在等待着明天,明天一切似乎都会变得重新美好。

(4)

黎明像个美丽的少女一样盛开着晨曦的光辉,古蒙儿走在路上,她穿着严实的登山装,头发拢在帽子里,戴着一个墨镜,远远看去,分不清是男是女。

古蒙儿的步伐没有昨天那么凌乱,行走得有些从容,前方是一片沼泽地,她站住了,如水的目光专注地盯着沼泽地,目光是那样清澈,让人相信这世界一切都如她的目光一般清澈美妙。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寻找什么,寻找是她离开城市的唯一念头。她突然冲动地对着无尽的沼泽地大喊:“你在哪儿?”声音在空旷的野外传出很远,很远,

一群水鸟扑棱着翅膀从草丛里惊飞起,古蒙儿在沼泽里踉跄,沉重的登山靴不断陷进泥水里,浑身上下透湿,她似乎对这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她还在低声呢喃着:“你在哪儿……在哪儿……”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一章 你在哪儿(5)

古蒙儿完全可以离开沼泽地,但她没有,继续向沼泽地深处踉跄而去,摔倒了,行囊掉到一边,她伸手摸索,没摸到。

她不是故意向沼泽深处走,而是看不见,那双清澈的、让人相信一切的眼睛,它们在某个时候是看不见的,就如现在,她看不到这是沼泽地,还固执地往前走着。

中方的哨所值班兵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古蒙儿。

哨所值班室,郝大地在慢腾腾换衣裳,身后有轻微的响动,他像是能闻到,没停下,没回头,问:“怎么,慰问来了?早干什么去了?两天没捞上一口热的,面条也没见你们送一碗来。行了,我也不批评你们,酒搁桌上,腊肉我能凑合,罐头和脱水菜带回去,九毛九都不爱吃,别拿来糊弄我。”

身后突然什么动静也没有。郝大地转身,乐了,想再开个玩笑,门口齐刷刷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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