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5页)

知道他醒来之后会怎么样。人总是夜晚的时候有些脆弱,他会不会又后悔昨晚的举动。

岳书昀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孟景撇着眉,有些忧郁的样子。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抚孟景的眉间。

孟景抓住他的手,放在掌心里摩挲,欲言又止,算了,她想再给他些时间。

两人起床后,在客栈里随便吃了些早饭就接着上路了。

孟景把漾露牵给岳书昀的时候看到他咬着嘴唇,眼睛低低的看着地面,也不来接缰绳,就试探的问了一句,“书昀,你是不是太累了?”

言下之意岳书昀听得懂,他心里感谢孟景给了他台阶,就一咬牙点点头,“姐姐……你跟我一起吧。”

孟景将他扶上马,自己也跟着上去,另外那匹马被孟景招呼着跟在二人身后。

然而还是有什么地方与从前不同了,孟景环过岳书昀拉着缰绳,岳书昀也好好靠在她怀里,可就是觉得哪里不自然。

接下来的几天,岳书昀和孟景的相处又缓和了不少。

岳书昀管孟景管得紧,一想到上次为了他伤口又裂开,心里就揪着疼。有什么可能会扯到身子的动作岳书昀都不许她做,晚上只许孟景右侧躺着,打个水洗脸岳书昀都不让她做。他自己也小心,骑马的时候岳书昀不敢像以前那样睡在她怀里,怕压倒她伤口。孟景有些好笑,她摸摸岳书昀的头说,“小孩长大了,知道照顾别人了。”

岳书昀撇撇嘴,“你这么大了还不小心,是你不懂事。”

孟景忽然就恍惚了,好像以前的日子一点点回来。

可是岳书昀仍然免不了夜里做噩梦,毕竟两人现在中间那到横亘着的裂缝被清晰的暴露出来。每一点亲密的接触就会让岳书昀心里的内疚多一分,可他又忍不住去靠近。

孟景比岳书昀想清楚得要早,可毕竟他们遇见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她也永远都觉得自己愧对于他。

刚开始每次梦里惊醒都会把孟景也弄醒,孟景安抚地抱抱他,可这其实只能让岳书昀更加难受。

后来岳书昀醒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动静,他只是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他觉得自己要融进这篇黑暗里去了。

孟景能明显的感觉岳书昀与自己亲密了不少,甚至有些时候还有点讨好的意思。但所有的这些都只表现在行动上,他什么都不说。

每个人越过心理障碍需要的时间和方式都不同。孟景从来都是个平静隐忍而又果断的人,在她当时认清自己的内心的时候,明白摆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两条路,走不了这条,就勇敢的走另一条。然而她也不强求,岳书昀遇到的比她要复杂,她等他慢慢想,必要的时候,才推他一把。

那天晚上,岳书昀和孟景吃过晚饭,孟景泡了一壶茶,给岳书昀倒了一杯。

可半晌也不见他喝,就问道,“怎么了?再不喝就凉了。”

岳书昀手里捏着一直挂在腰间的玉佩,眼睛没有看孟景,反而转向窗口的方向。

“因为我从小体弱多病,又是家里最小的,爹娘一直都很疼我。”他缓缓的说道,“自我有记忆以来,爹娘都没骂过我,家里有什么新的好吃的好玩的也都让哥哥姐姐让着我。”

“可是蜀中的气候湿热,恰好与我的内体相冲,小时候总是天气一变就发热,爹娘后来带我看过许多郎中,最后才决定送我去淅州。”

孟景静静的听着,她一直都是知道真相的那一个,所以她几乎从不问岳书昀家里的事。

“刚开始的那几年,他们每年都有几月在淅州陪我。可后来,毕竟家业都在蜀中,在淅州的时间越来越短。最近这三年,除了年后带着哥哥姐姐一块儿来看我,其他时间几乎都不来了。”说到这里,岳书昀仰起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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