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
明夷望着一脸正经的冯家蒙,有点哭笑不得。她说:“我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我怕你有事。”
“怕我又掉进河里,又要等你来救命?就算那样,我在河里也打不了电话呀。”明夷边说边笑起来。
冯家蒙一点没有笑的意思。他看着明夷,若有所思,说道:“蚕已入茧,不用采桑叶了。我不担心这个。反正,你每天老实呆着。等到寒假,也许你会长大点。”
开学前一天,张茉芬兴匆匆地买回许多东西。新书包新文具盒,新钢笔新橡皮擦,另有一双新鞋,黑色系带皮鞋。她对明夷说:“明天起,你就是中学生了,以前的丁字带扣皮鞋显得幼稚,不适合你穿。上了中学,就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满眼新物品像个强烈的信号,刺激着明夷懵懂的心。她整个人如梦初醒。
宁中只录取升学成绩的前两百名,各小学摊下来,每个毕业班至多十来人能考上。这些人再分到初一各班,能够与她同班的小学同学不出三五个。那些对立派,不管他们小学期间结成多么铁的阵营,如今被拆得七零八落,发配到各个中学去。他们再也不能联合一气给她送馒头庆生日,伙同起来咀嚼她的身世,以拯救他们奄奄一息的优越感。他们甚至来不及最后一次集体亮相,没有一个照面,她就此作别。
是的,一个全新的开始。
夏末暑气未尽。吃晚饭时,夕阳挂在西山巅。余晖穿过阳台,一抹金黄斜铺在紧邻饭桌的墙面。
明夷落入夕照,侧影投在粉白渗光的墙上。弯曲的睫毛,秀挺的鼻头,现出清晰的轮廓。墙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影子。她的父母在暗处,阳光没有顾及。她也乐于没有比较。
张茉芬不停往明夷碗里夹菜,督促她多吃点。明荣不断调整电扇方向,尽量往明夷这边吹。他们的额头渗着汗,脸上满是欢喜神气。明夷又看一看墙上的影子,电扇风力下,几缕长发拂来绕去,那也是轻快的。她咬着筷子笑起来。
吃个饭傻乎乎地笑什么?张茉芬嗔怪,眼里也尽是笑。
9月1日,明夷起个大早。俩小辫完成历史使命,光荣退役,她将长发扎成一束马尾。新环境新气象,一切从头开始。
连衣裙是纯白色,她爸爸从都城带回来,衣柜里放了好一段,专等今天启用。父母说,中学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台阶。对这个比喻,她没有太深的感受。在她心里,这个新学年意义非凡,因为小学的困扰到此为止。一切将要变得陌生新鲜,而又简单。
城区的街道人来人往。中学生一路呼朋唤友,抱着书本,三五一群有说有笑。小学生背着比自己身体宽大的书包,被家长牵着急急赶路。自行车叮铃铃穿街过,几岁大的小孩坐在车横杠添置的小座椅里,好奇地东张西望。
古榕枝桠繁茂,撑开巨大的树冠,每个街口都被绿荫笼罩。看不见一只鸟的影子,只听到叽叽喳喳的欢鸣。明夷路过榕树下,仰起脸吹了声口哨。树上的鸟儿立即热烈地回应。
宁中位于城北,背靠护城河,环境清幽。前身是宁城女子学堂,由西方传教士捐资,始建于1894年。宁中素来以师资雄厚,治学严谨著称。近十几年,大学升学率不仅在本市独占鳌头,在全省也是首屈一指。清华北大等名校每年都给予宁中保送名额。作为一个西南小城的中学,称得上青睐有加。
宁城人普遍有一种说法。宁中的门槛高,但只要一脚跨进去,就等于另一只脚跨进重点大学的门。明夷并没有看见多高的门槛,不过进入学校确实不易。镂花大铁门左右各立两名校卫,检查学生的证件。新生和在读生分成两排,在读生出示出入证,新生则凭录取通知书验明正身。
入门是环形林荫道。明夷没有随其他人走林荫道去教学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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