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我要睡一会。”

“好吧,”莫里斯应道,“保存体力。”

但奥格尔并没假装睡着,甚至没顾上闭眼。他反倒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努力回忆自己抽筋的过程。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当时他还是清楚的。

大卫想哄奥格尔不再沮丧,给他描绘圣地是如何之辉煌:净化万物的太阳犹如炽热的玻璃;死海犹如一个大盐湖;耶路撒冷的拉比们博学多才、虔诚神圣,等等,好像奥格尔即将和自己一样,成为一名虔诚的朝圣者。他见缝插针找时间坐在奥格尔床边,抽着烟给他侃世博会带来的益处。奥格尔的四肢行动不便,护士不让他抽烟,以防他的烟头把床单给烧着。大卫就和他分享着抽,替他拿着烟卷,偶尔让他吸一口。奥格尔像是被喂饱的婴儿,脸上露出天使般的神情。

大卫发现奥格尔有点象棋基础,所以一到晚班没那么忙时,他们就摆开大卫的旅行便携式磁铁棋盘,杀上几局。大卫满头红发的脑袋在方格棋盘上来回晃动;他打着响指,哼着《胡桃夹子》序曲,摇摆着身体,就像犹太教的哈西德派教徒入神地跳着圣舞,如痴如醉。包围在陈腐的尿骚味、肮脏的床单味以及高烧病人和痛苦当中,他很快活。

奥格尔却不然。

有时奥格尔不禁潸然泪下。大卫会用长满雀斑、指关节上满是男性鲜艳红毛的大手拍拍奥格尔的肩膀。“好啦,好啦。”他宽慰奥格尔,然后在走下一步棋时,会莫名其妙地让他一马。

有一次,奥格尔又输了一局,于是耍起脾气来,将棋盘一下扔到墙上。“拉倒了!”他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我与这鸟棋一刀两断了。再也不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拉倒了!”

大卫耐心地把散落一地的棋子整齐地装回棋盘折叠成的盒子里。棋盘被摔在墙上时,一个铰链给弄弯了,盒子关不严实了。

大卫责备地看着他说:“盒子盖不上了。”

“我才不管呢!”奥格尔说着就吼上了。“你以为我会在意你那该死的棋盘?”

“你现在总惹事,”大卫抱怨说,“你就不能绅士点?昨天你还尿床了。这样做毫无理由嘛。你越变越像个表现狂了。”

“我越变越成个植物人了!一个操他妈的植物人!”奥格尔大声怒吼,“谁会在乎?都坐视不管了!”

“我们是爱莫能助,难道你不知道吗?”大卫说着,双手攥住棋盘盒子紧贴自己的工作服。

“有办法的!”奥格尔叫着,“办法总是有的!”

“也许吧。”大卫说道。

“有的,”奥格尔不依不饶,“肯定有,肯定有,肯定有。”

大卫走近床边:“汤姆,安静点,休息吧。”

“你这狗屎,”奥格尔开骂了,“你能给自己想办法,而我却不能。你怎么不滚到以色列去?不是整天听你唧唧歪歪把那里吹得天花乱坠吗?你倒是行动呀!”

“我不可能去。”大卫说。

体验完美(10)

“啊,上帝。我的脚趾麻了,没感觉了。”奥格尔又叫开了。

“请你镇定,”大卫说,“静下来。”

“像他一样,”奥格尔指着因药物作用而深度睡眠的莫里斯,“像他这样镇定。我可不愿像这杂种那样睡着死掉。我不会就这么一觉睡死过去。绝不会!”

“你不该这么大吵大闹。”大卫劝诫他。

“我为什么不该闹?”奥格尔嚷了起来,“处处让人难受。你们医生、医院,没有一点叫人好受的。”

大卫抚了抚膝盖上的裤管,恳切地说:“拜托,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没什么好处。”

“也没什么坏处啊。”奥格尔反驳道,“我活了28年,可不是为得到这么一个‘人为刀徂,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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