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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面對幽靈口才發揮得最好的一次,原以為能激怒這個藏在陰影里的東西,誰知,幽靈毫無所動,聲音里始終有一絲古怪的笑意:「就憑你這番話,她就永遠不可能屬於你。」
「不屬於我,難道屬於你?」蘭斯以為他在虛張聲勢,冷笑一聲,「她的名字後面,冠的是我的姓氏。」
這也是有力的一擊,然而,幽靈卻突然縱聲大笑起來。
蘭斯被他笑得驚慌又憤怒,漲紅了臉龐:「你笑什麼?」
「你以為,我會在乎她冠的是誰的姓氏嗎?」
「我認為你嫉妒得快瘋了。」蘭斯說,「你露面的次數屈指可數,每一次都跟她有關。你以為我是傻子嗎?看不出你對那個盪-婦幾近瘋狂的愛——」
話音未落,一條蛇影似的東西猛地向他襲來。
蘭斯一驚,以極快的速度側身閃開,卻還是沒能躲過蛇影襲擊——一條繩子套住了他的脖子,一點一點地勒進了他的皮肉里。
視野顛倒間,幽靈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依然打扮考究,穿著做工精細的垂至膝蓋的黑色大衣、白色襯衫和波紋綢背心,紐扣上垂著一截黃金表鏈,腳上一雙窄緊的短靴。
如果不看他的臉龐的話——無法不看他的臉龐,蘭斯每次看到那張臉龐,都會感到一陣心驚肉跳,居然有人長成這樣,仿佛陰冷墳墓里爬出來的森白骷髏,兩隻眼洞裡燃燒著冷漠而恐怖的金火,簡直不像一個活人。
是的,蘭斯確定幽靈是活人。
假如他真的是幽靈的話,不可能對莉齊那麼上心,也不可能被他一句話激怒,更不會用繩子對付他。
「一個活在陰影里、長相恐怖如魔鬼的東西,」蘭斯極端輕蔑地想,「愛上了我的妻子。可惜她連我都不愛,又怎麼會愛你這個怪東西?」
這麼想著,蘭斯不禁對他生出了一絲憐憫。
可憐的怪物藏在陰影里,覬覦別人的妻子。就算莉齊不可能屬於他又怎樣,難道就可能屬於一個怪物了嗎?
不管怎樣,莉齊永遠是他法律意義上的妻子。
而法律規定,直到莉齊二十一歲之前,他們都不能協議離婚。
當然,莉齊可以起訴他犯了通-奸罪,可他同樣也可以起訴莉齊。
男人外遇,是不會受到檢察官的責罰的,女人卻會被判處不少於三個月不超過兩年的輕懲役。1
即便成功離婚,莉齊也沒有服役,她也必須十個月後才能再婚——十個月的時間,誰能保證她會愛上一個怪物?
誰能保證她不會愛上別的男人?
蘭斯或許不了解莉齊種種叛逆的思想,卻絕對了解她的魅力。
她時而天真,時而狡黠,時而恬靜優雅,時而粗俗不堪。
在她的身上,高貴和卑賤、輕佻和莊重、嬌柔做作和堅韌不屈,互不排斥地融合在了一起。
也許有人會覺得,這種魅力是有毒的,就算不會立即倒地身亡,長此以往,靈魂也會遭受毒害,卻還是會被她吸引。
就像人明知欲望有毒,五臟六腑卻無時無刻不在滴落欲望的毒液。
這樣的女孩——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愛上一個怪物?
即使她愛上了這個陰影里的怪物,也不會對他一心一意。
蘭斯攥住逐漸絞緊的繩子,半是蔑視半是同情地望向幽靈。
他們互相仇視地盯著對方,互相看穿了對方的心思。
幽靈看穿了他此刻的恐懼,而他看穿了幽靈的顧慮——這個怪物也知道自己不一定能留住莉齊的心。
「你看,」蘭斯一字一頓地說,繩子收得太緊,他快喘不過氣來了,「我說,你嫉妒得快瘋了吧——我能光明正大地享有她,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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